宋家家主回國前一向見不到人,消失了一個月也不見身邊人尋找,也只有江溪著急訂婚,一直在試圖聯系宋水遠。
這些事情宋水遠一無所知,江清玉偶爾會轉述一些外界的新聞給他聽,有些事情江清玉自己不感興趣或者不想知道,他便不會主動對著男人提起。
就像今晚一樣。
秋末已難見月,今晚難得天晴,一輪明月懸在枝頭,瑩白月光穿透薄紗的窗簾照射進來,落在床上。
江清玉洗過澡,身上裹著梔子花的幽香,帶著冰涼的水汽,抹黑鑽進宋水遠的被窩裡。
他生來體弱,後來又重病幾次,體溫總是很低。
肌膚相貼的時候,像是被一捧冷水裹挾而上,成為難以掙脫的沼澤。
“你沒睡,”江清玉輕輕道,“沒睡,為什麼不理我?”
被他抱著的男人沒說話,只驀地睜了眼,望著微明的窗外,瞳眸裡反射著熹微的月光。
“原來除了我,也沒人關心你啊,”江清玉笑道,“你看,都一個月了,根本沒人發現你消失了,除了江溪。”
“你說江溪那麼喜歡你,急著想和你訂婚,連番買了無數的新聞逼著你盡快回應,卻也沒想過要去看看你。”
男人還是沒說話。
江清玉有些心煩意亂,他急需在對方面前獲得存在感,不管是正向的還是反向的,只要能有反饋就好。
於是他翻了身,爬到對方身上,逼迫對方與自己對視。
男人近視度數並不高,瞳眸反射著月光,泛著明亮的光暈,神情卻格外冷淡,像是格外厭惡,“下去。”
江清玉覺得他生氣也那麼漂亮,於是彎著眼睛笑起來,“宋……”
他話音忽然頓了頓,像是在確定著什麼,繼而才道:“宋水遠。”
“別這麼叫我,”男人語氣淡淡,“惡心。”
不加掩飾的厭惡令江清玉感到開心,他俯身下去,想要與宋水遠接吻,卻忽然被人扼住了脖頸。
眼前天旋地轉,轉瞬他便被反壓在下,被對方單手掐住頸項。
男人手上是用了力的,又像是在剋制,江清玉感到呼吸有點困難,臉色已經不自覺有了變幻,卻沒再見對方有更近一步的動作。
他皺了皺眉,半晌卻又牽起嘴角,艱難道:“就……半年……宋水遠……我還給你自由,但你……要陪著我……”
“半年之後……我就放你走……”
江清玉視線有點模糊,有點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了。
像是在做夢。
他嗓間混著一點血腥氣,癢而痛,想要咳嗽。
被松開命脈的那一刻,他總算聽到男人開了口,帶著難以辨認的語氣說:“你最好能活到半年後。”
江清玉重重咳起來,帶著瘋癲的笑。
再之後,唇齒被堵上,腰身彎折,他緊緊攀著對方的肩背,在周遭彌漫的梔子花香裡疲憊地合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