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辰的生日宴邀請了江溪,但江溪沒去,去的是他弟弟江清玉。
那時宋水遠正與旁人寒暄,無數人簇擁著那個高大又俊美的斯文男人,七嘴八舌恭喜著他即將到來的婚姻。
宋水遠大約是冷淡慣了,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隨口說著謝謝。
又加了一個人的聯系方式,他輕車熟路將人拉進遮蔽名單,冷冷淡淡擺擺手說:“有點熱,我去甲板上吹會兒風。”
晚宴主角不是宋水遠,也不便總是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很容易得罪石家。
男人將手機放回衣兜,撥弄了一下略有淩亂的衣襟和發絲,轉身離開了船艙。
臨近中秋,a城晝夜溫差拉大,夜裡海風帶著刺骨的冷意。
男人在甲板上點了只煙。
近圓的明月高懸在天際,有一絲薄雲攀附在周圍。
月光灑落在斑駁的海面,沉悶又規律的浪聲裡,他聽見細微的輪子滾動的聲音。
轉頭望去時,只看見一點輪椅的邊角,很快便消失在轉角處。
男人將煙咬在齒間,循著月光跟過去,轉過彎卻不見人影,像是之前出現了錯覺。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還是往常那副高冷的模樣,只將煙拿下來,熄滅了,順手扔在牆角的垃圾桶裡。
又再轉過身時,那個之前跟丟的輪椅正在自己身後,其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面容很年輕,面板蒼白,五官精緻漂亮。
月色下瞧見,像是沒有生氣的漂亮玩偶。
玩偶。
男人將這個詞放在齒間回味了一下,覺得這麼形容確實貼切。
對面悄無聲息出現的青年像是陰森的鬼魅,蒼白消瘦,偏偏臉上還帶著笑。
那道笑容雖然漂亮,卻更似浮於皮表,像一道空蕩沒有靈魂的屍體。
他之前只是好奇,見到輪椅的主人之後似乎便沒了興趣,抬腳繼續往前走。
從對方身邊擦肩而過時,他忽然聽見青年問:“你在找我嗎?”
青年微微側著臉,抬著頭,眉眼彎彎喊他,“宋水遠。”
一字一頓,像是在確認什麼。
宋水遠沉默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他要繼續往前走,剛邁了步子,後頸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宋水遠皺了皺眉,伸手摸到了一支針頭。
身後青年身邊站著一個黑衣的男人,應該是他的保鏢,也是他的刀刃。
視線模糊直至失去意識前,他聽見那青年輕輕地,帶著疑惑般問道:“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我叫江清玉。”
江清玉。
江溪的弟弟,那個江家的婚生子二少爺。
江清玉已經把宋水遠關在自己家裡一個月了,房子是母親去世前留給自己的財産,地段很偏,除了江清玉沒人知道這裡還住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