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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你匆匆追著權華急促的步伐向前,路過湖邊時,下意識看了一眼湖面對側、假山之上的亭子。
那是你在偌大的太子府內最熟悉的地方,在那裡,太子揭開了你的真心,還將權華託付給了你。
如今物是人非,太子大喪,滿園都掛滿了奠儀,長長的白布一層層地垂落,隨風輕輕擺蕩,彷彿徘徊的靈魂在其中穿梭和低語。
太子的靈堂設在府內正堂,門外跪著一地披麻戴孝的太子府舊人,門內則跪著太子的血親,每晚輪一位兄弟守夜,按年齒排序,今夜正該是權華。
此時將將過午,權裕陪懿妃前來弔唁,一見你們進門,立刻飛奔過來,抱住你就開始放聲大哭。
這熱情叫你吃了一驚,你猶豫著拍了拍權裕的背,算是安慰一二。
權裕抹著眼淚抽噎著說:“長頤……我,我用了那些……可是晚了一步……嗚嗚……我抓到壞人了,可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還是沒了啊……”
你不由在心裡嘆氣。
權裕已經盡力了。
畢竟他面對的,還有一個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修羅。
“殿下不必自責。”你輕聲安慰道,“節哀順變,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裡還有四皇子殿下和我。”
懿妃也走了過來,攬住權裕的肩頭,對你道:“長頤,迢迢路遠,夤夜趕回,辛苦你了。”
你行禮道:“不敢,此乃下臣本分。”
又簡單客氣兩句,懿妃便拉著權裕告辭。
你總算脫身,快步向裡間走去。
權華已跪在了漆黑的棺木前,垂頭斂目,帶著佛前祈禱般的虔誠和專注。
你不忍擾他,只陪著一同跪在一旁,向金盆中續了些紙錢。
臨近子夜時分,權華仍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只是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了些。
你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覆住他的手,低聲道:“殿下,夜深了,小憩片刻吧。”
權華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卻沒有聚焦,似乎已失卻了魂魄。
你有些心疼,憑著權華這幾日來對你無意識的依賴,哄著引他到靈堂旁邊的軟榻躺好,哄他閉上眼睛,直到確認權華已陷入深眠,才悄悄松開了牽著他的手。
權華有些不安穩地皺了皺眉,好在依舊睡著。你端詳片刻,緩緩舒了口氣,轉身向棺木走去。
七日未滿,棺蓋還未完全閉合。
你走到臺上,低頭看去,太子正躺在棺中,雙目緊閉,表情安詳,唯有嘴唇,似有塗朱,但邊角地方仍能看出少許青黑色來。
這是不能為外人道的密辛——並不難發現,只是罕少有人敢像你一樣,冒著大不韙的罪名站在太子的棺臺之上。
甚至還伸出手去,握住了太子冰冷的手腕。
熟悉的陰暗伴隨著逐漸增強的陰風迅速在你的面前鋪展開來,手心似乎還殘留著屍體特有的刺骨的寒涼,你將剛剛碰過太子屍身的手掌攤開,一道若有似無的透明絲線從你的掌心浮現,指向了前方黑暗中的某處。
你用另一隻手打了一聲響指,周邊的魂燈頓時騰起了綠油油的火光,映亮了你腳下的道路。
循著絲線指明的方向向前,你走過了大半個橋面,終於在一長串新近死亡、排隊待審的魂靈間找到了原屬於太子的那個。
在佇列附近監察的鬼差快步跑來,向你鞠躬行禮,口稱大君。
你揮手叫他們退下,只單獨從鎖魂鏈中提出了太子的魂魄。
脫離了鎖魂鏈的束縛,太子似忽然從夢中驚醒,恍惚迷濛的神態盡去,看到你時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長頤,你怎會在這裡?”太子疑惑道,邊轉頭打量了一番四周,眼中流露出驚奇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