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緒寧話音剛落，似是有什麼魔力一般，莫珂打了個哈欠，眼角洇出睏倦的淚珠。
他揉了揉眼睛，大方道：“今天就先放你一馬。”
漆黑的天空，星星格外閃亮，窗簾下的木地板也鍍上了一層淡淡銀灰。
翌日，莫珂照常先去了城郊墓地。
他每年清明前後都會來兩次，並不會因為日子相近而偷懶。
今天外面氣溫實在高，直逼32c，家裡倒還行，一直保持在25c左右。
中午，莫珂提著剛送上門的食材，說要給段緒寧做一碗巨好吃的冷麵，是他在咖啡廳簡餐大廚那學的。
莫珂脫了外套，短袖外面套上圍裙。
“需要我幫忙嗎？”段緒寧不知何時站到了廚房門邊。
“不用，很簡單的，你去看電視。”莫珂削著黃瓜絲，沖他抬下巴。
當然不是真的讓他看電視，這話的含義大概就是告訴對方你可以去休息。
在莫珂看來，這句話是很親密的。
以前媽媽老對他說，後來就很少再聽見了。
段緒寧當然沒聽他的，捲了袖子，拿過臺面上的西紅柿清洗。
“你幹嘛？”
“洗菜。”
莫珂心說我難道看不出來嗎，他佯裝繃臉：“不許洗，你去休息。”
段緒寧不為所動。
莫珂：“這兩天你跟沒睡覺似的，天天起那麼早，別洗了，快去休息。”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每天早上莫珂醒來的時候另一側被窩都是涼的，而他每晚合上眼睛失去意識前，段緒寧都還沒睡覺。
莫珂拿著食材，空不出手，只好嘗試用側邊臀部把段緒寧擠出去。
“那我先把一會兒要帶的東西收拾下。”段緒寧無可奈何地退了一步，甩幹手上的水珠。
“行，”莫珂點頭，“我行李箱裡面有酸奶麵包，你記得帶幾個，路上餓了可以吃。”
吃了飯，兩人把東西裝進車子的後備箱，準時往莫珂老家趕。
莫珂偶爾會和段緒寧搭話：“咱們往新路去吧，新路路況好，我把導航給你放著啊。”
段緒寧瞥了眼導航上彎彎曲曲的路：“新路是剛造的嗎？”
“那倒不是，很久了，新路就是個叫法，因為附近還有一條老山路，為了區分，大家都那樣叫。”莫珂不明所以地朝遠處的虛空望了眼，莫名扯緊了安全帶，“老路外側很險，不安全，沒什麼人往那邊走。”
段緒寧恰好瞥了眼導航，將莫珂的小動作都看見了眼裡。
突然拉住安全帶的動作很蹊蹺，就好像……在緊張。
段緒寧不動聲色地放緩了車速。
片刻，後面陸陸續續超上來幾輛車。
當一輛越野車呼嘯而過，激起一陣風，吹得莫珂劉海在空中亂舞，莫珂終於回神。
他說怎麼有點奇怪呢，車速跟兜風似的。
莫珂關上車窗，轉頭，認認真真問：“車沒油了嗎？我知道前面有家加油站。”
他這話一出，貼心的駕駛員表情停滯一秒，瞥他一眼。
段緒寧像是在確認他的情況，慢慢踩著油門提速：“有油。”
路程行駛過半，莫珂忽然側身，抻著脖子夠後座的揹包。他在包裡掏了掏，掏出了半根黃瓜屁股，中午做黃瓜絲剩下的。
莫珂在黃瓜屁股上咬了一大口，嘎嘣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