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挺乖,不像是會跟人打架鬥毆的型別,那淤青更像讓人單方面揍了。
“你別不信啊,”莫珂見他不說話,急忙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展示,“昨天下午我踹了那傻逼不知道多少腳,你看著他表面沒傷吧?其實都在衣服底下藏著!”
“我信,”段緒寧扯過打褶的被子,重新蓋住莫珂的腳,“等你出院再說吧。”
這句話的意思可不就是答應他在榆城多留幾天麼。
莫珂眼裡冒著未消散的水汽,聞言立刻道:“我頭暈已經好了,能幫我問問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見莫珂又恢複了活力,段緒寧點點頭:“你把橘子吃完,我就去。”
段緒寧在醫生那得到的答複是——下午可以出院。
辦理好出院手續,穿過長長的走廊,到病房門口,他看見莫珂蹙著眉,不停地在手機上點點點。
段緒寧看著即將見底的鹽水,隨口問了句。
“有個朋友,從昨天就一直沒回我訊息,”莫珂長嘆一口氣,忽然把手機往被子上一扔,“隨便吧,愛回不回,明明昨天上線了……”
捕捉到關鍵詞,段緒寧動作一頓,沒來由有些心虛。
查房的護士來幫莫珂拔了吊針,常規囑咐了幾句。
護士走後,莫珂依然心不在焉。
段緒寧將他的情緒都看在眼裡,一番掙紮的心理活動過後,他握著手機微微用力 :“莫珂,其實論……”
清脆的手機鈴聲突兀炸響,打斷了段緒寧尚未說完的話。
口袋裡手機振動,是段質安的來電。
段緒寧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眼裡,他呼吸一滯,電話鈴催命一樣響著,相較之下,只能選擇先去陽臺接電話。
隨口應付幾句,告知對方這幾天他並不會回景城,至於那群可有可無的親戚,來去隨意。
陽光透過陽臺與病房的視窗,照進房間,空氣都是暖色的。
莫珂雙手捧著手機,側躺在支起的床頭,由於面板太白,手背半透明輸液貼下依稀可見青色的血管。
只見他漫無目的劃拉手機,點開一個app每兩秒又退出來,迴圈往複點了好幾次,眉頭皺成一團,加之受傷的臉蛋,總讓人覺得他面上掛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憂鬱。
段緒寧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拉開陽臺門:“莫——”
“莫珂的家屬在嗎?過去拿藥。”床頭的呼叫鈴再一次插話。
“……”
帶著電流的女聲瞬間把段緒寧的聲音淹沒了,組織好的語言也潰散全無。
家屬?
莫珂茫然地放下手機:“是拿藥嗎?我自己去吧。”
“不用,”段緒寧表情有點一言難盡,盡量控制避免失態,“你待在病房裡,我去。”
莫珂磕傷的膝蓋多少還疼,也不假客氣,點頭應允,表示自己會安心待在病房。
他的視線一直跟著段緒寧,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過了幾十秒,莫珂砸吧一下嘴,是錯覺嗎……他怎麼總覺得段緒寧有話要對他說?
算了,反正現在沒事幹,先收拾收拾東西吧,一會兒等他拿完藥回來直接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