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一隻手將公文包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抬起來,笨拙的擦去女生嘴角殘留的白色奶油,接著,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就那樣旁若無人的吻了下去。
陸昱晨離他並不算遠,看的清清楚楚。
每一個動作和細微的表情。
陳霖返回時第一句話就是,“我操,你猜我剛才看到什麼勁爆的場面?快看就那邊那個”他指了指陸鳴所在的位置,語氣是掩蓋不住的激動,“褶子都能夾死蚊子的老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和小姑娘接吻,居然還他媽的伸了舌、頭,比吃蒼蠅還他媽的惡心。”
說完,他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陸昱晨的眼神死死盯著陸鳴,手掌漸漸握成拳頭。
陸鳴作為人夫人父,一直以來都是合格的。至少在這之前,陸昱晨這麼認為。
父親出生於名門,從小就接受藝術的薰陶,畫的山水畫更是一絕,陸昱晨畫畫好多半也是遺傳了父親的緣故。
他和母親白手起家,父親負責公司的平面設計和營銷方案,母親負責商務部分。
從無到有,期間辛酸與艱難,誰都不曾退縮,攜手共進,相濡以沫。
這樣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也曾是陸昱晨對於愛情的完美釋義。
惡心嗎?確實。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盡管它又如此真實的存在。
陸昱晨放了陳霖他們幾個人鴿子,馬不停蹄趕回陸家,希望從母親那裡要個解釋。
母親的表現卻令他大跌眼鏡。
沈君彥一直都知道陸鳴的事情,她原本要強,外人面前她的形象一貫是堅韌的勇敢的幸福的。
她不想被別人在背後議論她的不幸福,所以寧願在婚姻中當個瞎子。
她容許他們的背叛,甚至能接受小姑娘繼續留在公司做他的助理。
前提是永不離婚,也絕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尤其是公司同事,和親戚朋友。
她要這形式主義的婚姻,就算千瘡百孔。
陸昱晨的世界觀第一次被震碎,他曾認為本該純粹的愛情被最親的父母親手毀掉。
他開始變的叛逆,也是從那時候起,學會了逃課,打手機遊戲,成績因此一落千丈。
風依舊呼呼作響,頭盔下,一雙眼睛猩紅。
陸昱晨回到公寓,公寓漆黑一片,想必梁璐應該已經睡了。
他輕輕將鑰匙放在門口的鞋櫃上,隨即把過道上一盞小燈開啟。
燈光微暗,陸昱晨就著這一絲光亮,換上拖鞋。
頭有點昏沉。
估計剛才出了汗頂風騎摩托車的緣故。
去衛生間沖了個熱水澡,再出來,已經換上一套幹淨的灰色絲絨睡衣。
客廳的溫度比衛生間低一些,加上原本就有些不舒服,剛拉開冰箱打算取一瓶蘇打水,冷氣襲來,陸昱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陸昱晨想,他大概是感冒了。
在沙發上坐下,擰開瓶蓋,冰水剛要送入口中。
昏暗的燈光下,一雙細白纖長的手忽然伸了過來,遞來一杯熱水。
“喝這個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