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打了個電話,經理立刻給空出一個包間。
四個人進入包間,菜剛點上,陸昱晨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慢悠悠的拿起電話,看到上面顯示的來電顯示,愣了一瞬。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句什麼,陸昱晨表情一直很冷淡。
接著悶聲回了兩個字,“吃飯。”
忽然,電話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類似陶瓷落地的聲音。
“咔嚓”,隨之而來是一聲尖叫。
“這就回去。”
陸昱晨掛掉電話,起身留下一句“你們吃,賬記我那兒。”便匆匆離開了。
夜晚風大,別墅區靜的只能聽到呼呼的勁風由耳邊吹過。
陸昱晨從計程車上下來,幾步快走進了別墅。
客廳燈光灰暗,滿地狼藉。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一邊坐著沈君彥,一邊坐著久未謀面的陸鳴。
張林則站在餐廳,顯的有些手足無措。看到陸昱晨以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拼命使眼色。
陸昱晨收回視線,將鑰匙隨意扔在茶幾上,大咧咧坐在沙發裡,吊兒郎當的言語中滿是嘲諷。
“平時一副琴瑟和鳴相濡以沫的樣子,今天怎麼忽然演不下去了?”
沈君彥和陸鳴均是一愣,隨即又恢複沉默。
最後還是陸鳴率先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他張了張口,有點沒話找話,“聽說你競賽取得名次了,爸爸真心恭喜你。”
陸昱晨當然知道他這位父親忽然“回家”,肯定不是為了特意恭喜他拿獎。
唇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謝謝,不過大可不必。有這功夫,不如陪陪您那位小”陸昱晨拖長音調,有點故意激怒人的意思:“小媽?不對,我記得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吧,或許叫小姐姐更合適?”
出軌這件事實在不光彩,被兒子公然調侃,面子上尤其掛不住。
陸鳴惱羞成怒,手不受控制一般跟著抖起來,“沒大沒小,逆、子。”
一直沉默、面無表情的沈君彥忽然開口,“昱晨他沒說錯,我早跟你說過,出軌找三都可以,藏嚴點我不會管,可你怎麼做的?旁若無人在公司調情,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陸鳴聽到指責,多年來積攢起來的怨氣在此刻爆發,索性把這些年不滿的情緒一股腦全倒出來,“哈,你真行,你當著下屬的面一次次否決我方案的時候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下發過的檔案你連夜召回時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還有,你幫著甲方那群暴發戶暗諷我的設計是一坨的時候你可有考慮我的感受?公司掙錢是你的功勞,公司丟了專案就是我方案不行,你把自己塑造成聖母形象,好啊,聖母給你當個夠,我是渣男偽君子行了吧?”
沈君彥看著氣急敗壞的陸鳴,沒想過他原來怨氣這麼深。
她手掌虛握了下,頭依然抬的很高,“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制度,你連這個都不懂怎麼在這個位子上坐這麼長時間。”
“你現在跟我提規章制度,別忘了公司也有我一份,我也是公司董事。”
兩個人你來我往,誰都不退讓半分。陸昱晨不想再聽下去,轉頭對張琳說:“您看到了,我無能為力,事態如果再嚴重,我建議您直接報警。”
說完,他拿起鑰匙,頭也不回的出了別墅。
晚上十點,路上已經沒什麼人。
陸昱晨將摩托車油門開到最大,面無表情沖進夜色中。
風轟轟的灌進領口,很涼,一如初二那個冬夜。
那時他期末考試剛結束,和陳霖甄劍幾個好友吃完飯打算去臺球廳玩兒一把。
路過冷飲店,陸昱晨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本該“出差”在柏林的父親陸鳴意外的出現在冷飲店門口,旁邊還站著一位女生。那女生陸昱晨見過,是公司裡新招聘的董事助理,剛剛中專畢業,比他大不了幾歲。
陸昱晨剛想上前詢問他出差是否順利,然而父親接下來的舉動,生生將他的腳步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