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跟她說過,江與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又悶頭灌了口酒,江與薇喝得太快,咳嗽起來。
陳婭忙拿過紙巾盒遞給她,問她沒事吧。
江與薇邊搖頭邊擦嘴和衣服上沾濕的地方,過後才說“沒事”,又過了會,她跟陳婭坦白:“是他。”
陳婭點頭,又問她:“江小姐不喜歡許二少?”
江與薇沉默片刻才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從來沒把許意歸為朋友和家人以外的身份,所以你要問我喜不喜歡許意,我其實也不知道。”
“理解,朋友這種關系,你要一下子轉變也的確蠻奇怪的,何況你們還認識這麼多年,想要進一步還是退一步都不簡單。”
陳婭想到記憶中那個男人,不由笑著跟江與薇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和許二少郎才女貌蠻般配的。”
很多人都這樣說過。
江與薇想笑,最後卻也只能輕扯了下唇角,笑不出來。
她知道她要是跟許意在一起,肯定很多人都會贊成。
他們兩家知根知底,別說臨月和江睿喜歡他,就連她爸媽都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
可是——
當初她跟宋知賀同樣也是知根知底,但結果呢?
江與薇不想把這些事混為一談,這對許意不公平,他不是宋知賀,卻又沒辦法完全做到。
怕受傷是一回事。
何況物件還是許意。
她完全沒辦法去想象,如果許意以後也變了,那她該怎麼辦?那簡直是比宋知賀的背叛還要致命。
又或者,她變了呢?
那許意該怎麼辦?她對得起他嗎?
她沒說,但臉上的表情足以表明一切,陳婭也就知道她如此為難的原因了。
成年人的體面是不會去刨根究底問這些東西的。
陳婭只是喝了口酒後和江與薇說:“我的初戀也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一起從小縣城來到京市,以為會步入婚姻,沒想到在訂婚後,我發現他跟別的女人搞到一起了。”
江與薇轉頭看陳婭。
以前聽到這種事,江與薇都會皺眉惡心,更不用說她現在也經歷過這樣的事了。
她也當起了一個安靜的傾聽者,聽陳婭繼續往後說:“我那會是真的難受,還抑鬱了很長一段時間,服用了一年的藥物才走出來,但當時我對男的也是抱有不信任不接受的狀態。”
“認識這麼多年的男人都會變成這樣,我又如何去相信那些剛認識的人呢?”
“江小姐。”
陳婭忽然轉頭,看著她:“你要讓我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說這世上一定有好男人,我也給不出。你別看我現在還是在談戀愛,但你要說我真的相信永恆嗎?說真的,我沒辦法那麼容易去相信。”
“可人生在世,何必非要去談一個永恆呢?”
“與其去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保證,不如去看一個人的下限,然後有無論何時何地都有說走就走重新開始的勇氣。”
這是第一次有人與她談論愛情觀,江與薇呆住了。
“你能在上一段感情說斷就斷說走就走,就不會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
“至於朋友究竟要不要變成戀人,這一點我也沒辦法回答你,每個人對關系的看法不一樣,但我想,無論什麼樣的關系,你都能處理好,只是時間問題。”陳婭說完與她舉起啤酒罐。
江與薇看著她,好一會才跟著舉起,與她相碰。
啤酒産生的二氧化碳在啤酒罐裡咕嚕咕嚕冒著泡,江與薇喝下去後才含糊跟陳婭說道:“陳婭,謝謝。”
陳婭笑著擺手,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