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短暫更讓我體會到時間的可貴,我只能抓住我能夠抓住的,好好體會當下。”他轉過身背靠在欄杆上,偏過頭看向博士,語氣俏皮,“沒什麼可遺憾的,我已經做到了別人幾輩子都做不到的成就,就允許我小小的驕傲一下。”
“這麼看來,你對感染者監測手環的堅持不是單純出於商業利益?”博士問道。
“如果我完全否認,那也不是真話,在我們這種純商人看來,真心也是能夠放上稱的籌碼。你轉讓給多蘿西是個明智之舉,我既活不久,也沒有她那樣完好的良心。”
博士因這番樂觀又敞亮的話有些動容。
他們從萊茵生命又聊到大炎、卡茲戴爾、烏薩斯與遙遠的北方,他們投入良多的神秘科考科可以說是最賠錢的部門了,但極有超脫整個國家的遠見,那是克麗斯騰還在時就定下的長期投資計劃,總轄相信他們要尋求的答案之一在北方,比風雪還要遙遠的地方。
厚厚的積雪裝點了特裡蒙的夜晚,潔白沉靜的外殼覆蓋掉喧囂,還大地一片清淨。
“我拒絕。”
機械黎博利張開金屬的利喙,齒輪摩擦,發出遺憾的聲響,“雖然從資料推演上,你同意的機率低於1.2,但也值得一試。我不著急,博士,我聽小醫生說你需要一次放鬆的度假。汐斯塔是個不錯的地方,那裡的商業發達,景色怡人,不少哥倫比亞人會選擇的熱門旅遊地點。
“梅蘭德基金會會幫你們安排好這次旅行,好好休息,到那時,我期待你的答複有所改變。”
隨著博士的一天天康複,小賈斯汀也一天天衰弱下去,身上的活力像都被隔壁房間的人吸走了似的,此消彼長,唯有床頭的綠植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裡依然鬱郁蔥蔥。
也許是出於保護病人心裡某種脆弱的驕傲,博士沒能見到他臥床不起後的最後一面,但收到了葬禮的請帖,由他遺囑指定的繼承人娜斯提主持。
在啟程前往汐斯塔之前,他參加了小賈斯汀的葬禮。他沒有邀請政界名流,只有萊茵生命的人和幾個至交好友,如他所說,顯赫一時的菲茨羅伊家族人員凋敝,他已經沒有任何直系的親屬在世。整個葬禮儀式從簡,他們在骨灰盒與黑白照片前做了簡單的告別。
消失許久的isery終於露了臉,他禮貌而剋制地護衛在博士身邊,像專業的私人保鏢,惜字如金,不說多餘的話。只有尾巴還在頑強與主人的意志對抗,下意識觸碰博士的腳腕,又跟受驚了的菲林獸親一樣快速收回。博士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但什麼也沒說。
小賈斯汀的骨灰沒有像大多數人以為的那樣放入位於哥倫比亞市中心價格高昂的墓園,而是由娜斯提接手,帶回卡茲戴爾一處安靜的庭院。
“這是他與一位朋友的約定,他遺囑裡是這麼交代的。”娜斯提解釋道。
“卡茲戴爾的朋友?”
娜斯提點頭,“我見過他那個朋友,是個棕色頭發的卡斯特。”
“……阿米婭。”博士念出了這個名字,“我想我去過那個地方。”
“那就不用給你發一份地址了,以後來卡茲戴爾弔唁時,你可以叫上我一起。”娜斯提眼角殘留著濕潤的紅痕,她已為自己的好友唱過了輓歌。<101nove.hanist那邊傳來了好訊息,他完成了大部分的資料修複,但泰拉的機器如何相容這些古老的資料又是個難題。
“我聽說你要去汐斯塔,那裡是個好地方,我的前前上家公司團建時就去過那兒,但比起在太陽底下給自己翻面上個色,我還是更喜歡在酒店房間陽臺上一邊吹著海風一邊在便攜工作臺上畫設計圖。”
“……公司會不遺餘力壓榨你是有原因的,echanist,你太熱愛你的工作了。”博士無奈道。
埃拉菲亞從善如流:“我會把這當做我的新任老闆對我的贊美。”
<101nove.hanist的秘密工作室。它由一輛載具改造而來,內部合理利用好空間、擺放整齊的切割機、電鑽、鋼鋸、沖擊鑽……像一排排等候檢閱計程車兵,一塊不大的操作臺,過道狹窄,僅有一肩寬,但載具兩側與後門都可以展開,場地一下子就變得寬敞,寬敞到echanist在中間原地跳街舞都沒有問題——他到底什麼時候形成這樣的印象的?
isery自始至終悶悶不樂坐在入口處的小金屬板凳上。就連echanist都移動他的寶座滑過來,好奇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是我在單方面鬧別扭。”isery如此坦然地說出倒讓博士有些無所適從。<101nove.hanist用懷疑的眼神繼續湊近——天知道博士是怎麼從亮黃色的面罩裡看出來的,“雖然我的合同裡不包括調解情侶矛盾,但照顧好老闆的心情有利於工作的開展,以我看了那麼多年哥倫比亞以抓馬著稱的肥皂剧的經驗來看,沒有什麼矛盾是上床解決不了的。”
isery的尾巴瞬間繃直,薄薄的麵皮紅透了,他舌頭打結了似的,支支吾吾說不明白話。
埃拉菲亞歪了歪頭不可思議道:“什麼,難道你們交往的第一步不是睡覺嗎!?”
還是博士出手解救了陷入語言混亂的薩卡茲,“首先,我們沒有交往,其次,哥倫比亞開放的性觀念在哥倫比亞以外行不通,而歷史悠久的薩卡茲一族更加尊崇傳統文化。以及,他會鬧別扭也有我的一半責任。”<101nove.hanist搖了搖頭,腳一蹬地,從可憐的臉紅徹底的薩卡茲旁邊水平移開,“如果outcast在就好了,她說我的調解水平是災難性的,我頭一回覺得她說得挺對。”
“這麼說起來,我很久沒見到她了,她忙新任務去了嗎?”
“她回拉特蘭了,去定期探望梅蘭德基金會救助過的孩子,瞭解他們的近況,看看新的監護人有沒有盡到職責。”echanist一邊說話一邊發給博士終端一串號碼,“等你們以後到了拉特蘭,可以跟她聯系,那好歹也是她的老家,有熟人好說話。”
操作臺上擺放著一塊博士眼熟的東西,上面連線著數不清的線纜,他走過去注視儀器上忽閃忽滅的紅光。echanist又想起來什麼拍拍他的頭盔,回到車前部,從堆滿雜物的框裡掏出了一本皺巴巴的書,塞到isery懷裡,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兄弟。”
等isery看清楚封面上的字,他因為閱讀速度過快,那串維多利亞文字進入腦袋時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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