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搬出凳子坐在博士的床邊,一臉心有餘悸,這讓博士好奇起來一向溫和的薩卡茲究竟做了什麼把人家嚇成這樣。
“他差點直接拿匕首捅我脖子。”白金摸了摸她現在還完好無損待在她肩膀上的脖頸,“太快了,他的源石技藝是瞬移嗎?我懷疑antra奶奶要是再晚一秒制止,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但是後來你洗脫了嫌疑,還給了關鍵性的幫助,他不應該還對你態度差吧?”
“你是沒見過救回你之前他的眼神,冷嗖嗖的,堪比在大商超殺了十年鱗的師傅,和他說話都需要鼓起勇氣。不過不是針對我一個人,對所有人他都這樣。”
“他平常挺溫和的,”博士試圖挽回一點薩卡茲的形象,“以前有朋友喝醉了吐一地,他都能給人家擦兩個小時的地。”
“那更恐怖了吧,像那種陰惻惻的會把受害人分屍裝進冰箱,然後還把地都拖幹淨的變態殺人狂。”白金撫著胸口,好像她面前真的出現了這個畫面。
“你這麼豐富的想象力,不去幫忙寫劇本可惜了。”博士笑著搖搖頭,“說起來你的右手沒事吧?當時襲擊託蘭的第一箭……是你射的。”
“沒事,你看,”她上推衣袖,露出光潔的胳膊,疤痕不知道塗了什麼藥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雖然還完全比不上以前的水平,但是有你的治療,我已經可以正常拉弓射箭了。”
“那挺好的,以前見你就和脫了水的鱗似的,整天癱在那裡無所事事。”
白金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我那個時候連維持活下去這個念頭都很勉強,直到……真的很感謝你,博士,我知道你要走了,在走之前能陪我去一趟遊樂場嗎?只需要花上你的兩個,不,一個小時就行!”
她遞來一張遊樂園的門票。
博士猶豫起來,他不缺這一個小時,只是這會不會給別人留下錯誤的印象,即使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這是個約會。
“抱歉,欣特萊雅,你該約的人不是我。”他摸了摸天馬的頭,白金收回那張票,嘟囔著好吧再見博士,低著腦袋走了。
博士轉過頭,對著空氣說道:“別躲在那裡偷聽了,人家都走了。”
從牆上析出了一個薩卡茲,isery自知理虧,乖乖坐到博士床邊,他的語氣低沉:“我以為你會答應她。”
“怎麼,我要是答應她了,你又要拿刀戳人家脖子?”
“……我已經道過歉了,博士。”isery垂著眼睛,好像博士怎麼欺負他了似的,“雖然好像又一次嚇到她了。”
“她是個堅強的人,會自己調理好的。倒是你,我要是答應了你真的不會偷偷找個地方掉眼淚?”博士笑彎了眼睛看著他。
“我哪有這麼容易哭,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脆弱嗎,博士?”isery反駁道,他盡力板著臉,像過去他對博士生氣那樣。
“但我覺得你會,所以我拒絕了。”
薩卡茲感覺自己快心率過速了,所以博士是因為他,因為不想讓他傷心,所以才拒絕……博士真的很在乎他。
薩卡茲還想說點什麼,也許是再來一個吻?他還沒想好,但一陣危險的預感直沖他天靈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的感覺,他幾乎是本能地罩在了博士身上。
“isery?”
不到五秒鐘,從床柱到玻璃窗戶都劇烈搖晃起來,抖落下的牆灰落滿薩卡茲的背部,瓶瓶罐罐摔落地面破碎的聲音不斷響起,但好在這劇烈的震動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
“是地震了嗎?”博士把自己撐起來,薩卡茲已經抓過掛著的吊瓶,一手攬過博士隨時準備穿牆離開了。
“等等,isery——”博士及時叫住了他。
掛在床對面的充當背景的電視上轉播了驚人的影像,直充天際的一道能量光束擊碎了阻隔層,虛偽的星象被撕碎,天空蕩漾著波紋,漆黑的空洞像一隻睜開的純黑眼睛,朝這片大地的每一個人投下視線,眼球裡面並非一無所有,那裡盛滿了博士曾經無比熟悉的……
真正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