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ra皺眉,【他們醫療技術的確頂尖,但造成的醫療事故和涉及到醫療倫理的案件也同樣劣跡斑斑。卡西米爾這裡有我,他的所有身體資料都會被封存銷毀,醫療人員都是我們的自己人,但如果讓哥倫比亞知道博士身體的特別之處……】
“我明白了。”isery嘆了口氣。
【不用這麼悲觀。】年長的斐迪亞尾尖點了點垂頭喪氣的薩卡茲頭頂,【短期內還不會出事,他現在狀態挺好的,再住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博士蘇醒以後仍然嗜睡,雖然醫生說這是他的身體在自我修複的跡象,isery依然擔憂不已,日日守在博士床邊,確保博士醒來第一時間就能看到他。直到antra看不下去,拎著薩卡茲的領子勒令他去睡覺,還轉彎抹角在博士那告他的狀,博士也樂得配合。
“什麼時候把你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睡沒了再來見我,而且我也有些話要跟antra女士單獨聊聊,以及明天我要見到你的體檢單,看你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過量使用源石技藝。”
連博士都在趕人了,isery只好戀戀不捨地出去,尾巴都失落得快垂到地上。antra看到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但比起教訓薩卡茲小輩,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託蘭怎麼樣了?”
【讓他跑掉了,真可惜,狡猾的賞金獵人,沒能用無胄盟的箭在他身上戳幾個洞。】antra沒有動嘴但硬是讓博士聽出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在她的地界上敢綁架人看來把成熟穩重的斐迪亞也氣壞了。
博士輕聲笑笑,“也難為你們做戲做全套了,讓我猜猜,是欣特萊雅提供了許多細節上的幫助。”
【我們一開始懷疑過是不是她洩露了你的訊息,但是她看上去也很焦急,而且積極參與你的搜救,告知我們無胄盟隱藏的武器庫地址。】antra頓了頓,【這幾天她也偷偷來病房門口看過你幾次。某個小心眼的薩卡茲不肯挪步,她不敢進來。你失蹤的時候,isery行為比較……過激。】
“我會讓他跟人家道歉的。”
【他也就只聽得進去你的話了,以前多麼好說話的一乖小孩,現在倔得跟蹄獸似的。】
“孩子總會長大的,會有變化也很正常。他現在比我剛認識那時候都變得挺多,長胖了些,做飯手藝也越來越好,臉皮倒是越來越薄,以前惹他生氣了,他還會假裝酷哥板著臉不理我。”博士懷念說道。
【我看他是臉皮越來越厚了,有外人在場他看你的眼神也像要把你吃了似的,難怪他以前老帶著護目鏡。】
“咳咳。”話題本人沒有去睡覺,而是出現在門口敲了敲門,他的耳朵紅紅的,也不知道聽到裡面博士說的哪些話,“燭騎士來了。”
博士的眼神掃過來,isery尾巴又低了低,他自覺後退,“你們聊,我繼續去補覺。”
薇薇安娜禮節周到,來看望病號的她褪下了那身華麗的服飾,換成了素雅的白色長裙,角上裝飾全無,她把博士床頭懨懨垂下腦袋的花朵換上了新的花束,嬌嫩的花瓣上還掛著露珠,為潔白的病房帶來些喜色。
她向博士鄭重致歉,因為他們的安保疏忽讓博士遭遇了危險,紅松劇團已經清理了內部的叛徒,他們多是被商業聯合會收買的人。
“多虧索娜他們牽線搭橋,我們從賞金獵人那裡得到了你的線索。”
博士接受了她的道歉,他還有許多問題想要詢問,託蘭讓他看到卡西米爾的另一面,無論賞金獵人是否有意為之,都讓他産生了疑問。
“我見到了一些城鎮以外的感染者,他們的生存狀態很不樂觀。”
“你說的是被商業聯合會和監正會甚至騎士都拋棄的人。”薇薇安娜一臉瞭然,“你疑惑為什麼我們不幫助他們,對嗎?”
博士點頭,“我知道你們沒有那個義務……只是好奇問問。”
“他們都或多或少都參與過針對城市的恐怖襲擊,是一群非常危險的人。監正會把他們流放,由賞金獵人專門看管。他們是被社會排除在外,被漠視的一群人。”
“但是他們當中也有單純的受害者,有隻是因為天災流浪、交不起稅被趕走的人。”
“賞金獵人的話沒那麼可信,博士,我不知道託蘭給你說了些什麼。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極端的思想像病毒一樣在他們之間傳播,如果城市接納他們,這股思想會迅速蔓延開來,他們會攻擊城市,攻擊騎士,甚至攻擊沒有感染的普通人,摧毀我們好不容易為普通感染者爭取到的權利。”薇薇安娜轉過頭,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我知道這樣說太殘忍了,這就是送他們去死,但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明白了。”博士語氣淡淡的,他原本也不是為了問責,薇薇安娜既代表不了監正會也代表不了商業聯合會,她在試圖修補自己的世界,她不該為此負責,“感謝你們的治療,等我傷養好以後,我們也該離開卡西米爾了。”
巡演還未結束,博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不願意再留下,也許是因為這裡的人讓他失望,也許是託蘭的話無意中點醒了他,他能夠延緩病人身體上的疼痛,但他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
“我尊重你的選擇,博士。”意料之中的拒絕,薇薇安娜沒有太驚訝,她僅剩的紫色眼睛仍然填滿了遺憾,“我會通知大家,我想有些人這幾天會很想跟你親自告別,可以嗎?”
博士點頭同意。
白金終於找著機會,趁那個兇惡薩卡茲不在的時候溜進博士的病房。看她那緊張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博士不由得笑出聲:“isery幫我採購東西去了,起碼還要半天才能回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