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車簾:“鈴鐺,你幹啥呢?”
小鈴鐺仍趴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意思是,不想動。
夏綾明白了。她是趁半夜把狗從睡夢中薅起來的,大熱天的又折騰了這麼久,狗子累了,罷工了。
夏綾嘆了口氣。誰讓這是自家的大寶寶呢,只能慣著了。
“鈴鐺,我揹你回去吧。”
夏綾的小瘦身板上背了一隻大狗,遠遠看過去像駝了一座毛絨絨的金色小山。她就這樣揹著狗進了西華門,狗子的長毛敷在她身上,仿若穿了一層貂,沒多久就出了一腦門子汗。
才將將走到武英殿,夏綾卻見前頭宮道裡有個人。那人低著頭,百無聊賴的在踢地上的石子,顯然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阿澈!”
夏綾一笑生花,揹著狗顛顛跑了過去,午後的陽光將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
寧澈抬起頭,就像是從嚴冬中走進了暖室,墜在心頭的擔心冰消雪融,他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
他朝夏綾揮了揮手,迎著過去:“怎麼揹著回來了?你放下,我背一會。”
寧澈說著,將狗從夏綾身上卸下來,讓小鈴鐺把爪子搭在自己肩上。他的脊背更寬闊,也更硬朗,鈴鐺哈出舌頭,滿意的在嗓子裡咕嚕咕嚕。
“鈴鐺是功臣嘛。”夏綾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阿澈,你怎麼在這裡?”
“心裡不踏實,等你回來啊。”
兩人一起慢慢走在在午後的紅牆間,寧澈笑:“看來今天成果不錯?”
“我可厲害了!”夏綾說到興奮處直跳腳,“莊衡大人說了,後面要給我請功呢!”
見夏綾這樣子,寧澈就知道她肯定是擼袖子自己上了。雖然很想罵她,但寧澈並不想掃她此時的興致。
“嘁,要什麼不給你,還用得著請功?”
夏綾鼓鼓嘴:“那不一樣,這是我自己掙來的。”
自己掙的,這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寧澈吸了吸鼻子:“喬喬,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股臭味?”
“還說呢,”夏綾有些鬱悶,“我摔到羊糞堆裡了。”
噗。寧澈忍不住深深笑了起來。
他想,那本乾西雜記他或許可以接著寫。喬喬摔進糞堆裡這件事,多麼值得記上一筆啊。
夏綾去洗了個澡,將自己全身都洗的香噴噴的,又換回了內侍的衣服。回到乾清宮時,寧澈已經讓人傳了一桌子菜,全是她愛吃的。
早前那些點心渣不盯事,一聞到香味,夏綾可真是禁不住餓了,端著飯碗往嘴裡大口扒飯,腮幫子顫的像只吃蘿蔔的小兔子。
寧澈到現在也沒怎麼吃東西,陪著夏綾一起用了一些。吃到一半時,何敬進來回話道:“主子,莊衡大人求見。此外,吏部文選司的五品郎中鐘義寒也一同在殿外候旨,主子您看是否要一併傳召。”
“鐘義寒。”寧澈撂下筷子,“怎麼哪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