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澈撓了撓頭:“寧瀟戀玩,我就讓他先去了,自己在這等了你一會。”
夏綾點頭嗯了一聲。
寧澈忙問:“喬喬,你還生我氣嗎?”
夏綾撇了撇嘴:“我哪敢老跟陛下置氣呢。”
寧澈心裡像是摔了一罐珠子,撒出來彈亂跳動,蹦的到處都是。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是真的不生氣了,還是仍然生氣但假裝不生氣?那現在應該怎麼做?是嬉皮笑臉當這事過去了,還是要痛徹心扉的檢討一番表達自己的真誠?
夏綾見他愣著沒反應,恨鐵不成鋼的在心裡罵了他句傻子。
她拽了拽寧澈的衣袖:“喂,給我買盞燈吧,人家都有。”
這臺階已經給的夠明顯的了。
寧澈立即會意,連忙點頭:“好,好!”
不遠處的有一家賣花燈的攤子,攤主是一對老夫婦。夏綾一眼就看上了一盞兔子燈。
“阿澈,我想要那個。”
寧澈順嘴誇了句好看,立馬往腰間去摸錢袋子。他圍著腰帶摸了一圈,卻忽而驚覺,他今日為了顯得那串小金墜子更好看,特意沒有再往腰上系個錢袋子。
錢都在何敬身上,此時他早已不知道跟著寧瀟跑到哪去了。
夏綾歪著頭看他,目光也落在了寧澈腰間的那串小金墜子上。
“阿澈,你沒帶錢吶?”
寧澈窘的臉皮通紅。他用指節蹭了蹭額上的網巾,說了句令夏綾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喬喬,要實在不行,我給你磕一個得了。”
夏綾看著他這個不怎麼聰明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
哪來的愣頭青,若不是自己來把他撿回去,這一晚上他一個人可怎麼辦呢。
寧澈的臉紅的像只熟透了的柿子。
夏綾嘴角淺淺向上揚著,從自己的錢袋子中摸出幾枚銅錢遞給那對看攤的老夫婦。
小兔子花燈拎在她手中,肚膛內的燭火熒熒閃閃,將兔子的一雙紅眼睛映得忽明忽暗。
夏綾抿嘴笑道:“好看嗎?”
寧澈憨憨的答:“好看,好看。”
夏綾廣袖一甩,一隻手背在身後,向著宣武門的門樓走去:“那今晚你可要跟好我,你身上沒有錢,若是丟了可是連個問路的錢都沒有。”
寧澈很願意這樣跟著她。他追在夏綾身後,又開始像蜜蜂一樣嗡嗡:“喬喬,你不生我氣了吧?”
“還是有點,”夏綾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很氣你在背地裡都是那樣說我的。阿澈,那個時候在西五所,只有我一個人住,除了有小鈴鐺陪我,唯一的樂趣便是,每十天半月的能與你見上一回。所以每回我都會很認真的招待你,生怕你見過太多好東西,會覺得我小家子氣。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你當成了個笑話。”
“我沒有!”寧澈連忙解釋,“喬喬,我那樣寫,是因為同你在一塊的時光也是那段日子裡我唯一期待的事情。我想要記下來,是因為那些快樂太短暫了,那樣記憶就能保留的更久一些。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那我回去就把那本劄記燒掉!”
“你別!”夏綾停下腳步,“還是別了吧。那是我在皇宮中過得很珍惜的一段時光,既然已經留下了痕跡,就不要再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