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進了屋,沒過多會,她的驚怒聲卻忽然傳來:“你幹什麼去了!”
夏綾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放下手中的活進屋去。
傅薇審視著阿澈,臉色很不好看。房間中的空間原本不大,但她們之間的距離好像隔了很遠。
阿澈扶著床站起來,夏綾知道,他這一動肯定還牽動著身上的傷跟著疼。
“娘,他們欺人太甚……”
“你是不是去跟人打架了?”傅薇臉色發白,渾身都在發抖,“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出去惹是生非,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啊,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惹是生非?
阿澈暗暗撫上手臂上的傷,舔了下淤青的嘴角。
“娘,我捱了打,你不該關心我為什麼去打架嗎?憑什麼他們就能隨意欺負人,我只是以牙還牙,我錯哪了?”
傅薇的怒氣讓她雙頰漸紅:“你錯就錯在自己去上手!我跟你講過,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讓我去處理。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我不是孩子了!”阿澈上前一步,“娘,你看看,我都快和你一樣高了!”
他撩起自己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塊塊的淤傷:“我告訴你有用嗎,你會反抗嗎?娘,那我現在說,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揍,要是不還手我就死在外頭了,你現在能去替我出頭嗎?難道我忍氣吞聲那群混蛋就會手下留情嗎!”
傅薇怒道:“你給我住口!”
“我不!”阿澈吼道,兩隻眼睛都在冒火,“娘,你如果一定要讓我活的這麼窩囊,那當初何必還要把我生下來?”
啪!
話音未落,傅薇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阿澈臉上。
“薇姨?”夏綾嚇壞了,傅薇從來都沒有對阿澈動過手,她也從來都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
可傅薇只是冷冷的看著阿澈,聲色毫無起伏的說:“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我有的選,我寧願從未生下過你。”
阿澈捂著臉,看向傅薇的眼神很陌生。
“娘,今天那幾個宦官,要欺負喬喬。如果我再晚到一步,喬喬的衣服都要讓他們給扯掉了。”
傅薇怔在原地。她方才好像是被奪了魂,而現在又冷靜的讓人害怕。
阿澈經過傅薇身邊,忍著難過道:“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欺負喬喬,我一定也會像今天一樣,絕不手軟。”
說罷,他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傅薇低著頭,雙肩微微顫抖著。忽然,她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薇姨!”
夏綾去抱住她,將她的手壓下來:“薇姨,你別怪阿澈,他是為了幫我出氣才去強出頭的……”
“喬喬,對不起喬喬。”
傅薇撫上夏綾的肩膀,無措的摸了摸她額前的碎發,不由哽咽:“他們碰到你哪裡了沒有?”
夏綾搖搖頭:“多虧阿澈來的及時。”
“喬喬,我……該怎麼辦啊。”
夏綾扶著傅薇到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問:“薇姨,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傅薇搖了搖頭。她將臉埋在掌心,待平複下來一些,才低聲說道:“喬喬,我害怕。”
房間內寂靜無聲。外頭的水壺在鐺鐺作響,大概是水開了。
“皇太子病重。貴妃說,要用骨肉至親的心頭血做藥引子才能救命。喬喬,要是讓宮裡發現有阿澈在,他還能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