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屋內扭打到了屋外。阿澈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蠻力,拎著棍子掄了上去,和那幾個人扭打在一起。
可阿澈不如他們高,又寡不敵眾,沒多會就敗下陣來。幾個人將他撂倒在地上,發了狠在他身上又踢又踹。阿澈抱著頭,在一片塵土飛揚的毆打中沒有一點機會還手。
夏綾真是快瘋了。
她拾起牆邊一根最粗的棍子,不管不顧的也沖了上去。
夏綾朝著一人腦後狠打下去,顧不得自己身上捱了多少棒子,只死死抓住手中的柴棍,拼盡全力將他們從阿澈身邊趕開。
她的加入讓阿澈有了一絲反抗的空間。仗著身量敏捷,阿澈翻身別住了一個宦官的腳,將他掀翻在地上,繼而飛速抽過地上的麻繩,套在了那宦官的咽喉處。
阿澈額頭上被豁開了一條口子,血流了半邊臉。他將手中的麻繩死死勒緊,冷厲的與其他幾人對峙著,彷彿一尊披了血的羅剎。
“都住手,不然我勒死他。”
阿澈將麻繩往後狠狠一勒,那宦官登時臉憋成了紫色,手腳無力的胡亂掙紮著。
“行啊小子,”那馮姓宦官啐到,“那婆娘將你藏的挺好,一直以為你是隻病貓呢,沒想到是個狗崽子。”
阿澈不為所動,手中的力道只是越來越狠。眼見著那宦官進氣少了,他卻沒半點手軟,似乎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這不要命的樣子著實嚇人。對面幾個人也忌憚會鬧出人命來,後退一步:“你鬆手,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阿澈陰惻惻的一笑。
他單手攥住麻繩的一端,貼著那宦官脖子上的油皮,狠力抽了出來。粗糲的繩子從肉皮上劃過,那人的咽喉正中瞬間被磨出了一條血痕。
阿澈抬腳將那人踹回給他的同夥,咬著牙說:“滾。”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硬撐著待那些人走遠了,才身子一軟,栽在了地上。
“阿澈!”
夏綾從背後接住他,讓阿澈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撐著他的重量將他扶起來。
“走,我帶你回去上藥!”
阿澈頭上的傷雖然嚇人,但其實只是破了點油皮,倒是身上,被那群人踢的青一塊紫一塊,一碰就疼。
夏綾接了溫水,用帕子一點點將阿澈臉上的血擦幹淨。沒有了血汙後,猙獰的傷口綻出粉色的嫩肉,夏綾看著阿澈滿身的傷,喉嚨一澀,眼淚就落了下來。
“嘶——”
阿澈被夏綾碰疼了些,一口涼氣吸進去,卻沒聽見有回聲。他抬起頭,看見夏綾抿著嘴,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嘖,哭什麼?”阿澈將帕子拿過來,自己捂在頭上,“剛才那一架不是打的挺痛快的麼,你怎麼還哭了?”
夏綾啞著嗓子說:“我怕你留疤。”
“嗐,留就留唄,我又不去跟人比美。”阿澈滿不在乎的站起身來,恨恨道,“對那群混蛋就是不能慣著。喬喬,要是之後他們還敢碰你,別忍著不說,我見一次揍他們一次!”
想起方才被侵犯時的那種恐懼,夏綾哭的更兇了。
這怎麼還哄不好了?阿澈手忙腳亂的,抬起還沒洗的手,就想給夏綾擦眼淚。
“別弄,”夏綾將他齁髒的手開啟,又哭又笑的,“髒死了。”
阿澈嗤嗤笑了起來,小姑娘咋這麼愛哭呢。
夏綾用手背把眼淚抹幹淨:“我煮飯去,薇姨快回來了。”
阿澈懶洋洋的說:“多煮點,我今天得吃一大碗。”
此時已入仲春,天光漸長,傅薇回來的時候,天還沒有黑透。
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傅薇走的很慢,一手捂著肚子,身子有些佝僂。見到夏綾,她好像鬆了口氣:“喬喬,能不能給姨倒杯熱水喝。”
“哎。”夏綾正點著爐子煮粥,聽了傅薇的話,她用布墊著熱砂鍋兩側的耳朵把它端起來,又換了水壺去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