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坐在觀眾席上的高田緒音,聽到身後有不認識的觀眾如此形容烏野,內心忍不住反駁。
烏野很多年前也有打進過全國大賽!功課做做全再來給別人科普啊!
不過,她也懂別人說出這種話的部分原因。
確實,太震撼了。
競技體育從來都是這樣,殘酷而迷人。
只不過,就算知道這一點,她沒有想過,爆冷提前出局這種事情,居然也發生在了井闥山上。
井闥山在與一支強隊對決時,因為飯綱掌在比賽中意外扭到腳,稍遜一籌,最終結束了他們今年的春高之旅。
當時,她是坐在觀眾席上,將那一場比賽看完的。
新換上來的替補二傳,打得不能說不好,但確實比不過拿過多個全國大獎的飯綱學長,和大家配合的默契,也是差了一點點。
偏偏,這些微妙的小細節,被對方抓住,就像野獸一般,強勢地撕開井闥山防禦的口子,一點一點地蠶食著、追逐著比分。
最終贏下比賽。
當最後那顆球落下的時候,高田緒音緩緩撫上心口。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那場比賽。
心髒,彷彿也某一瞬間,和那顆已經不再彈跳的排球一般,停止跳動。
遠遠的,她看到聖臣臉上依然是平淡的表情。
和其他人一起列隊,和聖方隊員們一一握手,再面向他們這些帶著井闥山應援的觀眾,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少見的,高田緒音發現,原來黃綠漸變的明亮隊服,也會顯出一點灰暗的氛圍,像是一場陰雨連綿的潮濕陰天。
她已經聽到,觀眾席上,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聲。
說著,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但是。
在球員們鞠躬的同時,高田緒音也隨之一起低下了頭。
然後一齊抬起。
現實世界的比賽結果,不會因為任何人主觀上的不能接受,就會發生任何實質性轉變。
她微抿嘴唇,離開觀眾席。
她知道,聖臣現在並不需要她的安慰,因為他並不會覺得這是一件需要安慰的事情,他的心情,大致上應該是很平和的。
或許,他現在也更想和隊友們呆在一起。
但她還是想去看看。
走到一個拐角處,她看見了大家的背影。
有一兩個人微彎著身子,有人抬起手臂,大概是在哭。
她沒有上前,沒有說話,只是遠遠地看著。
在聖臣走進房間的前一秒,他忽然頓住。
然後,轉身。
於是,四目相對。
他大步向她走來,在她面前還有一臂距離的地方站定。
“緒——”
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很難得地,在她環抱著對方腰的手掌上,感受到了一些汗水所帶來的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