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我知道學長練球很刻苦,這些平日裡的練習,都是作數的。學長的排球打得很好。”
幟瀨學長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然後低下頭,最後轉過身來。
非常複雜的笑容,難以說明。
“佐久早,你——”他扯了扯嘴角,像是都快無法控制自己的五官,“都是主攻手,但在你和古森之間,我卻只嫉妒你,可能就是因為你太有鋒芒,讓我實在沒辦法去忽略一件事。”
“你很有天賦,比我多很多的天賦,而且比我更努力。活該我比不過你。”
“你是一個很幸運的家夥,所以你的努力,或許比我的努力更有價值。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死磕下去的。”
“雖然你大概是不喜歡對別人的選擇指手畫腳的型別,但我不是。所以,學弟,我想對你說:也許這條路很不好走,因為體育競技就是很殘酷的東西。而且,也許還會有人和我一樣混蛋,或許對你有所誤解,或許和你分道揚鑣,甚至對你抱有惡意。”
“但是,請繼續加油走下去吧。”
隨後,幟瀨學長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在原地,佐久早聖臣微微出神了片刻。
幟瀨學長說的事情,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雖然排球是一項團體運動,但修煉的主基調就該是孤獨。
他並不害怕踽踽獨行。
只是,如果身邊有同道者的話,他應該會更開心。
——“繼續努力、刻苦地練習,也許總有一天,能得到你想要的。”
驀然,這句話語,響徹在他的耳畔。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女生。
除他努力之外的太多東西,他沒辦法掌控。
那麼,他只要努力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就好。
沒有什麼好動搖的。
就像對方說的,他只需要堅定地走下去。
後來,假期裡的某天,他拉著元也一起去打排球,沒想到遇上學校的排球館檢修,於是兩人就去家附近的排球館打球。
也是在那裡,他發現了一件事。
那天在體育館說出那番讓他深感認同的話的女生。
和帶他穿越過地獄一般的蝸牛之路的女生。
原來是同一個人。
她叫做——
“緒音。”
大概是從排球館那次回憶裡,想起對方抱著排球迅速跑開,又聯想到一些類似的、他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記憶。
佐久早聖臣下意識地多握緊了一些對方的手。
“我記得,那天,在這裡,我跟在你的身後,穿過了這條路。那時候,我很感謝你,也很欣賞你。”
高田緒音完全懵了。
原以為只有被自己珍視的回憶,卻沒想到,原來對方居然也和自己一樣記得,甚至在對方的心裡,還留下了如此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還想說什麼,卻聽到佐久早聖臣繼續說,“你跟我來。”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更明顯的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