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雲海生了異心,就算他領兵也不會給我想要的結果。我將自己煉制的魂器交給這次領兵的將軍,為的就是當他被你們兄妹斬殺後,這把劍可以被繳獲。”
“若是被扔在庫房裡也就算了,要是你們隨身攜帶,我便可以知道你們的動向。”
“你這幾日去找懸彧,去找宋付之,我都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翻出什麼花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言澤說完手下一狠,劍刃劈入靈嘆的脖頸,靈嘆雙手握住劍刃抵擋,也回了他一個虛弱又帶有嘲諷意味的笑容。
“國君不也是一樣嗎?你是覺得懷城不恨你嗎?還是你覺得他做了忘川之主就沒有自己的立場了?他給你的記憶你也敢接!”
“你什麼意思!?”言澤剛問完,還沒來得及檢查自身便感覺體內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開始躁動,拼命沖向體內的靈海,直奔他的靈魂。
言澤的表情終於變得有些難看,並因疼痛開始發白,但架在靈嘆脖子上的長劍卻又進了皮肉幾分。
他不清楚靈嘆還有沒有後手,先解決了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事與願違,又是一道天雷落下,讓他不得不分出一點精力,只是抬手間,一柄展開的扇面就已經切入了他的喉部。
是雲天的靈力化,他早就化作清風藏在由魂力構成的火焰之中,等這樣一個機會。
他凝聚回人形,抽出摺扇,鮮血從言澤的口中和傷痕中湧出,靈嘆也得了一瞬的喘息,攥緊原本附著在左臂的利刃刺入了言澤的心口。
縱使這樣,言澤也依舊沒有死心,他才不會讓人這麼輕易得手。
最先投入森林裡的銀劍破空而回,捅穿了雲天的胸膛,使他幾乎瞬間就失去了生氣,向前倒去。
言澤還是想先徹底斬斷靈嘆的脖頸,體內靈海的邊界卻先一步被突破,不屬於他的靈魂在成功闖入後大肆破壞著他的根基。
他已經沒有力氣讓靈嘆給他陪葬了,銀劍滑落,言澤身體扭曲地躺在地上。
他這才明白,懷城給他的記憶中,摻雜了何羨雪的部分靈魂。
本就是靈魂強於一般修士的丹師,又是那樣的恨他,哪怕不是完整的靈魂,也足夠造成重創了,再加上兩處重傷,他已經無力迴天了。
言澤看著雷雲散去,繁星閃爍,感受著傷口處血液的流淌,身體內靈海的瓦解,一些回憶不自主的浮現。
幼年的他不懂為什麼君殿裡總有宴席和糖果,那時候懸彧總陪著他玩,卻很少能見到父親。
“國君不是已經有澤少君繼承位置了嗎,為什麼還在納妾啊?”
“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你沒看國君都是找的好生養的普通人嗎。”
……
幾乎每次宴席,他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不過每次懸彧都會捂住他的耳朵,趕走那些嚼舌根的人。
懸彧常給他帶新的礦材,教他學習控制金屬性的靈力。
他漸漸長大,不清楚君殿裡的姨母添了多少,又少了多少。
他也曾想過,他的親生母親在哪呢?
但也沒有多重要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些。
他聽從懸彧的教誨,直至成為強大的煉器師,可他的父親沒有時間顧及這些。
他煉制了不少強大的魂器,其中長劍佔大多數。
因為懸彧說過,劍是百兵之君,是君主、也是君子。教導他強大之餘又要兼具仁厚之心。
可他是什麼時候忘了這些的呢?
是在父親去世之後,用劍除去那些姨母們的時候嗎?還是在送走何羨雪的時候?又或者是決定殺了戒律的時候……
算了,都不重要。
言澤用最後的魂力護住了自己靈海裡的靈魂。
只要靈魂不散,總能等到重塑肉身的機會,那時候再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