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言澤的視野中終於出現了光亮,沉重地摔在了土地上。
他望著漫天繁星,感受著獨屬於戰場的氣味。
他知道,他現在正處於千冉城的城西,與懿靈國交界的地方。
連年的戰事讓這裡寸草不生,只有一片黃土,一個月前才結束的戰爭更是還殘留著不少未被沖刷幹淨的血跡和埋屍的痕跡。
繁星轉眼被烏雲遮蔽,其中躍動的雷光昭示著接下來的劫難。
“這就是噬靈劫嗎,”言澤躺在地上並不打算起身,“還是懷城所說的代價。”
一道天雷降下,言澤抬手凝出一柄泛著銀光的長劍橫於身前,輕松擋住:“真是無趣,這麼弱的天雷是在給我撓癢癢嗎?”
又是三道天雷齊下,言澤才稍微正視一些,坐起身子又凝出與之前一樣的長劍,兩劍相接,斬散了天雷。
他將右手的長劍插入土地中,作為支撐站起身子,輕笑了一下,猛然看向藏在百米外樹上的身影,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擲了過去。
長劍破空而去,直愣愣地洞穿過幾棵粗壯的樹幹之後逼近靈嘆的面門。
靈嘆本能性地向後倒去,及時調整姿勢翻身躍到地面上,穩穩的躲了過去,而長劍也消失在樹林之中。
言澤一翻手,又化出一柄長劍,轉了一個劍花直指靈嘆:“我說小靈將軍,這就是成靈國的待客之道嗎?可真是隆重啊!”
靈嘆緩步走近他,也跟著皮笑肉不笑道:“國君哪裡話,天生異象,這不是才顯得您身份尊貴嗎?又何如此必客氣還禮。”
“那我該怎麼感謝小靈將軍的一片苦心啊?”言澤又漫不經心的砍散了兩道天雷,“不知從哪裡請來的高人,竟能喚來雷雲,看起來不像靈陣,難道是上古時期才有的天象師?”
“我不過一介修為低微的修士,哪有那麼大本事,國君真是高看我了。”靈嘆邊說邊振臂,右手手持短刀,左臂附著利刃,身形一晃襲向言澤。
“哪裡的話,多年前,鐘古應該也有幸受到了這樣的禮遇吧,你們父女還真的都是有心之人呢。”
天雷的力量越來越強,數目也越來越多,言澤一手抵住靈嘆的攻擊,一手防禦天雷,但依舊面色不改:“只是我實在好奇,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呢?”
“都說了只是天生異象,是上天的禮遇,是國君應得的。”
“是嗎?”言澤以魂力包裹與靈嘆相接的長劍,純白的光芒竟然吞噬了靈嘆的短劍。
靈嘆反應過來,以左臂利刃抵擋飛快抽身,但短刀已被侵蝕出了缺口。
“那依小靈將軍的意思,這也是你應得的。本命魂器被吞噬的感覺不好受吧,喜歡這種應得的感覺嗎?”
靈嘆收起右手的短刀,周身湧出大量魂力火焰,覆蓋戰場。
“小靈將軍啊,你應該知道境界的差距意味著什麼,你的魂力無法對我造成傷害。”
天空又是一聲炸響,數道伴有火焰魂力的天雷劈下,言澤意識到此次天雷的不同,閉嘴專心對抗天雷去了。
可惜天雷再強也只是假把式,雖然費了些力氣但還是構不成威脅。
但他沒想到的是,靈嘆所佈置的火焰中會竄出一隻巨型白狐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
其帶有的火系魂力生生融化了言澤手持銀劍,言澤反應也很迅速,立刻調動靈力,以融化的材料凝聚出數把短刀刺在白狐身上才控制住它的行動。
險些丟了一條手臂的言澤也反應過來,火焰是為了隱藏他人的身形才設定的。
白狐疼痛不已,但依舊不甘示弱,變成人形躲開了銀刺的控制,還想再起攻勢。
只見言澤朝靈嘆的方向勾了勾手指,一柄泛著銀光的長劍從她所帶的儲物耳飾中掙脫出來,劃破了靈嘆的臉頰,竄回言澤手中。
儲物的禁制被突破對靈嘆的靈魂損傷不小,疼痛讓她無法站直身體。
對她的契約魂獸也是一樣,枯青本就受了重傷,契約物件的狀態更是讓他直接吐了一口血,手上結了一半的法訣也失去了作用,使他遭到了反噬,更別提再分出魂力強化天雷。
而言澤只是左臂隱約見骨而已。
靈嘆怎麼也沒想到最初只是因為嫌煩才帶上的魂器竟然在這時候給了她一擊。
她忍痛抹去臉上和耳飾周圍滲出的血跡,再抬頭時,言澤已經穿過火焰,將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言澤冷笑道:“敵軍的東西都敢隨身攜帶,真不知道該說小靈將軍是膽識過人,還是有勇無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