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空洞感越來越強了,而這次似乎與之前不同,帶著一絲想要掙脫的、像是求生欲一般的沖動。
青年捂住心口,哪怕是無力跪下的動作也放得很輕,不想讓外面的人聽到。
那想要逃脫而出的沖動反複出現,又被壓制。
直到最後,他感到一種牽引。
身體驀地變得輕盈。
青年才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他稍微放鬆了些,卻沒注意到捂住胸口的指縫中忽然悄然亮起點點熒光。安靜的房間中,一團用著呼吸般閃爍頻率降低自己存在的光芒無聲無息從中飛速竄出,在他察覺之前,倏地落入了眼前刀劍內部。
而青年順著牽引,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外面等待的打刀,看了看這個一手建造的本丸,最終收回視線,輕輕閉上眼。
他回到那個即將死去的病體內,伴隨著睡夢醒來、雙眼恍惚睜開……
成為了無數場夢境的其中之一。
然後,被忘記。
“……他怎麼樣!?沒事吧??”
小狐丸抓住藥研藤四郎肩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直到後者忍不住嘶了一聲,才被三日月宗 近勸著松開。
“看不出什麼問題,”藥研藤四郎收起聽診器,搖搖頭,“不管怎麼看,都只是普通的睡著了。”
小狐丸下意識擰眉道:“怎麼可能!”
一期一振不著痕跡把自己弟弟擋在身後,語調冷靜:“不如小狐丸殿先告訴大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啊,你不是跟他出去了嗎?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燭臺切光忠也圍在床邊,他看著床上昏迷的清水悠——後者連保護措施的白霧都消失了,剛見到時他甚至應激得想在臉上蓋白布。
“我……”
小狐丸霎時便語塞起來。
他這一趟出去情緒波動實在太大,沖擊得他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但現在最關鍵的、主公究竟為何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他卻一點也沒看到。
來到第二個幻境之後,那隻針對他的排斥感便越來越強烈,到後來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沼澤,主公在前面越走越遠,他出聲想要呼喊,對方卻從未回頭。
那時他便明白,不是錯覺,對於這個幻境的製造者來說,他大概是誤入的、不需要的存在。
所以它無聲將他排擠出去,只留下主公一個人在裡面。
……但是僅僅只知道這種程度的資訊的話,根本沒辦法知道那東西究竟對主公做了什麼啊?!
主公現在的情況又究竟怎樣了??
壓切長谷部從他們一回來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青年的真實面容看。此刻見小狐丸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他‘噌’一聲就站起身,“我去上報給時政,問問什麼情況!”
“等等!”加州清光趕緊一步跨到他面前去攔住他。
壓切長谷部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很急,我們大家都很急,”加州清光語速很快地說,“但你先冷靜冷靜。”
“目前還不確定主、他的情況究竟是外力造成的還是是他本身的原因。如果他一早其實就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卻不上報,而是自己一個人處理,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你現在沖動行事,打亂了他的計劃又該怎麼辦?”
“……”壓切長谷部煩躁地走來走去,“那現在這樣的情況又該怎麼辦??”
他碎碎唸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好,我聽你的,今天不去找任何人。但我最多隻能等三天——三天之後要是他還沒醒我就不會再等下去。任何東西都沒有他的安全重要!”
加州清光:“不用你說。”
這邊暫且安撫下來,空氣裡的焦躁因子卻全然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