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切長谷部的手一抖,差點將手中咖啡撒出。
他手忙腳亂地迅速將杯子拿穩放好,杯底與桌面接觸時,也發出了一聲極為明顯的碰撞聲,像是在昭告所有人他的心不在焉。
“主、您為什麼這麼問?”他在久日身邊跪坐下來,雖是極力掩飾,所有人卻都看得出他的手足無措。
久日看起來比他還驚訝:“你們真的不喜歡白山?為什麼?歷史上你們有過摩擦嗎?也不對呀,我記得他沒有和很多人在一個年代吧……”
壓切長谷部難堪地把視線移開:“和那個沒有關系,主公。您問這個,是我表現得太明顯,給您造成困擾了嗎?可惡,太失責了,身為近侍,不僅沒有幫上忙,反倒還給主公增添了麻煩……”
“等等、等等,長谷部,”久日打斷施法,“我還沒有說要怪你呢。所以不是歷史上的原因,那你們為什麼不喜歡他呀?”
“……其他人我不知道,”壓切長谷部說 ,“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因為……嫉妒。”
話音未落,他忽然垂下腦袋,大聲道:“非常抱歉!請您責罰!”
“我沒有要怪你啊!”久日發出尖叫。
眼見這兩人這樣下去就快要互相磕頭了,清水悠揉了揉眉心,無奈插嘴道:“好了,說說為什麼吧?”
壓切長谷部便低著頭,十分頹喪地敘述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以前的限鍛久日都表現得很佛系,每天日課下三鍛,出不出新刀都隨緣,所以本來這次他也以為還是和以前都一樣。
結果限鍛開始後,他就意外地發現,日課的三鍛變成了二十鍛。
這還不算完,久日還找了除粟田口以外的所有人問,他要不要把必要留下以外的資源全部都投進去試試,儼然一副很想要新刀的樣子。
大傢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模樣啊?就連三日月殿到來的時候,久日的態度都和見到別的刀一樣!
這下算是讓人有了危機感,甚至懷疑自家主人之前的低情商表現其實不是性格問題,而是確實就是不那麼在意他們。
壓切長谷部越說聲音越低:“其實我覺得,胡亂揣測主公不好,也努力勸自己別往那方面想。但是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每天晚上都夢到白山吉光被鍛出來之後,主公日日帶著他玩,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久日目瞪口呆。
“咦?咦咦?”他張了張嘴,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清水悠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捂了捂眼睛,還抬手給鶴丸國永也遮了一下。
下一秒,沖天的火光在房間內亮起,伴隨著久日不可置信的質問聲。
“什麼呀!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要湊齊粟田口刀派而已啊!”
“——而且,原來你們平時和我相處很不開心嗎?那你們告訴我呀,我完全都不知道,活了幾百上千年的刀幹嘛要這麼內耗啊!”
擔心舉著手會把主人累到正要把他的手拿下來的鶴丸國永:“……”
好尖銳而精準的指責。
壓切長谷部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甚至不如說聽見了自家審神者的解釋之後,他就已經滿臉幸福到快要昏過去,完全沒有再在意之後的話。
久日說完仍不解氣,“不行,長谷部,去叫他們來開會,我要把你們都罵一頓。”
“哦,對了,”他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客人,“泉,謝謝你今天來幫我。你還要再待一會兒嗎?等我罵完他們,我可以把我的筆記借給你看——”
“不必了。”清水悠果斷道。
他在背後拽了拽鶴丸國永的衣擺,得到回應之後,笑著道:“你去開會吧,我把這杯咖啡喝完就回去了,不用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