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們真的存在,在他們眼中,自己也像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一般,是突然消失了吧?
這一番話說完之後,刀劍們肉眼可見的躁動。這個時間他們本就已在糾結是否要相信他的話,此刻的承諾便如同是給了一顆定心丸。
再加上這時候被叫來本就多少有點心虛,他們互相之間對視幾眼,很快就有刀劍表了態。
“抱歉,大人。請原諒我之前的態度。”
加州清光率先出聲,他直直看著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我相信您的誠意,與此相應的,我也願意給出我的態度。在這之後,若有什麼事需要找我,請您盡管吩咐。”
大和守安定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反應,便本能地跟著開口:“呃、我,還有我也是!”
他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跟著說了些什麼,抱怨地扭頭看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好友,卻發現清光並沒看他。
他望著主位上的審神者,眼裡閃著自己看不明白的光。大和守安定遲疑片刻,最終沒有出聲。
他們之間的一點小插曲無人注意,所有人雖然各有各的想法,但既然有人帶頭,之後的事情便也順理成章許多。
陸陸續續響起的妥協的話語,像一場忽然而至的風,又像春日裡遲來的雨。
在場的人與神簽訂了互相之間心領神會的契約,無人挑明,落雨卻已將冰雪融化。
於是萬物悄然複蘇。
走出大廣間之後,感到放下重擔而一身輕的今劍正要去找粟田口玩,轉身之前瞥到了身旁的三日月宗近,遲疑了一下,沒有出發。
“三日月大人,”他拽了拽後者寬大的衣袍,“您笑得……好奇怪哦。”
“哈哈哈,是這樣嗎?”三日月宗近彎著眼,“我只是在想,大家的節奏都被帶著跑了啊。”
“誒?”今劍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我沒 看出來誒。”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語。
沒有嗎?可是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來前他們還打算問一件事。
夢境……
為什麼會崩塌?
被迫醒來的時間不早不遲,開完會的時間倒是再過一會兒就可以收拾收拾吃早飯了。
清水悠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洋洋地爬起來,看一眼依舊留在自己身邊的鶴丸國永,忽然解除了防護。
黑發黑眸的青年本貌頭一回在這個本丸出現在付喪神的面前。他眉眼倦怠,五官與少年時幾乎沒有區別。
鶴丸國永本來在琢磨早飯,被他的動作一驚。
“不錯的驚嚇,不是嗎?”清水悠掃他一眼,一雙桃花眼搭上他冷淡的表情竟也不突兀,反倒減少了他氣質中的拒人千裡感。
鶴丸國永眨眨眼,緩過神來:“主公這是?”
“既然已經看過了,再遮遮掩掩也沒意義吧。”清水悠往外走,注意到他的神色,“啊。你想問為什麼剛才不這麼做?”
他彎了彎唇,幅度很小,若不是鶴丸國永的注意力此刻全在他身上,幾乎注意不到。
“嘛……你就當,這是作為‘我的刀’的特殊待遇吧。”
說完這句,清水悠便沒再等他,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今天的早飯就不用麻煩燭臺切了,我還有事情沒和你問清楚,趁這個時間,我們再談談。”
“哦,對了。三日月也不要讓他來。”
他對心眼子多的人過敏。
好吧,主要是因為哄老爺子太累。
青年的聲音伴隨著身影慢慢消失在門外,鶴丸國永視線追隨著他,很快抬腳跟上去。
“等等我啦,主公。”
真是的,這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