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清水悠注意到他的用詞。
藍發青年靠在牆邊,太刀的長度不如短刀一般好隱藏,他背了個吉他包挎在身後。
他低下眼,眉眼不如清水悠印象中那樣溫潤,金眸帶著幾分金屬般的鋒芒。
“我是一把刀,”他陳述事實,“只有我在這裡的話,不需要住宿,也不需要食物。”
清水悠和他對視,旁邊的太鼓鐘貞宗仰起臉喃喃,“這聽起來好慘啊。”
有些凝滯的氛圍在這一句中悄然散去,清水悠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收回視線。
他沒有作應答。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打算放一期一振獨自留在這裡。亂藤四郎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呢,讓他不得不多長了一個心眼,害怕這一回去就出了什麼意外,然後讓這兄弟倆變成同病相憐的情況。
他搖了搖頭,撐著膝蓋站起身。
說這個還不如找找哪裡可以洗盤子靠譜呢,他抬手碰了碰臉上的面具,正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一抬眼,目光就凝住了。
太鼓鐘貞宗還在和一期一振討論,就忽然察覺到審神者有什麼動靜。回過頭來卻只看見審神者的背影,立刻便反應過來追上去:“泉大人!”
清水悠沒空應答,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某個身影——瘦小的少年埋著頭逃竄,亂藤四郎把他那一頭顯眼的橘發塞進兜帽,抽繩拉得很緊。
這樣的裝束不仔細看的確發現不了,但清水悠剛才蹲在地上的視角,瞥見了一抹銀光。
——他藏在裙底的短刀不小心掉落,雖然在被人發現之前就很快地撈起放回原位,但依然被清水悠看見了。
眼看對方就要消失在人潮中,他毫不猶豫就追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是發覺了他的意向,亂藤四郎忽然加快了步伐,幾乎發揮出短刀的全部機動,一眨眼清水悠就要丟失他的蹤跡。
他頭也不回地急喊:“小貞!”
太鼓鐘貞宗如同風一樣從身邊颳了過去:“看我的吧!”
他沖出去之後,清水悠便徹底找不到人影了。他慢慢停下腳步。
一期一振後知後覺地追上來:“是亂嗎?”
清水悠點頭,又制止他擔心則亂想要無頭蒼蠅一般追出去的舉動,“我和你們之間有聯系,能感知到小貞的位置,別著急,跟我走。”
一期一振抿唇,壓下心中急切。
太鼓鐘貞宗的位置一直在變動,再加上考慮到亂藤四郎明顯在躲著誰的舉動,清水悠不動聲色掃視一圈周圍,裝作普通路人,帶著一期一振融入人群之中。
兩人跟著太鼓鐘貞宗的位置移動,走著走著清水悠便擰起眉頭,“走得越來越遠了……”
這個距離要很快追上去的話,恐怕只有打車。
但他們沒錢。
也不知道只有小貞一人的話能否解釋清楚,清水悠有些擔憂,在腦海中估算著距離,打算開啟地圖規劃一下最近的路線。
就在這時,一期一振打斷了他的思路。
藍發太刀伸出手,雖穿著現代社會的便服,舉手投足間也依然透出一股屬於皇室的優雅。他彬彬有禮,卻也不容拒絕地說道:
“我帶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