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他沒有親眼看清楚夢裡面的新娘子到底是誰之前,這件事就不能做決定!
顧鴻遠已無心再睡,他從榻上站起身,對春暖道:“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都這麼晚了,還要出去走,怪人!
春暖在心中腹誹了一句,不過還是好心提醒了他一聲,“秋天了,夜裡風涼,你出去走要穿厚一點兒,千萬別著涼了。”
“知道了。”顧鴻遠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春暖撅了一下嘴,大半夜的,有什麼好走的?莫非又去清風院?
……
第二天一早,孫氏剛起床,還沒梳洗好,正院那邊就來了人,叫孫氏過去伺候蔣氏。
“夫人讓你快一點兒過去。”來叫人的小丫鬟一個勁兒催促孫氏,態度還十分不好。
孫氏冷著臉,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心道顧正陽答應她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去辦?莫不是昨夜睡完了,嘴上答應,轉頭又不管她了?顧正陽那老東西倒是做得出來這種事!
想來男人都全部是這種德性,孫氏恨恨地咬了咬牙,拿帕子擦了臉,把擦臉的帕子遞給立春,冷淡地對來傳話的丫鬟道:“等我收拾好就過去。”
“那大少奶奶最好快一點兒,夫人還等著呢!”丫鬟一臉不高興地催促,孫氏在這兒磨蹭,她回去少不得也要被罵。
孫氏心裡憋著氣,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丫鬟聽出她話裡的不高興,覺得孫氏給她擺了臉色,她本來就看不起孫氏,出身低微,當沖喜娘子,大公子死了,也就是個命不好的寡婦,比她這丫鬟都不如,便朝著孫氏嘖了一聲,丟下一句“你也只敢在我們這些小丫鬟面前擺譜,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轉身走了。
話說得難聽,氣得孫氏眼眶都紅了,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看不起她的人都跪在她面前磕頭求饒!
孫氏紅著眼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立春和夏至正在看她,本來心裡就憋了一團火,立馬就覺得兩個丫鬟在看她的笑話,厲聲訓斥道:“看什麼看,幹你們的活!”
“是。”立春和夏至行了禮,趕忙出去了。
到了外間,夏至癟了一下嘴,嘀咕道:“還真是隻會在我們面前擺大少奶奶的譜,到了夫人房裡,還不是跟個低賤的下人一樣。”
立春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指指她額頭上的傷,“還疼不疼?”
這不問還好,一問夏至就惱了,“要不是她頂著個大少奶奶的名頭,我就給她打回去。”
立春嗤笑了一聲,心道說得這麼憤恨,還不是害怕動手。
夏至看出來她的意思,瞪了立春一眼,甩袖子走了。
……
孫氏收拾好就去了蔣氏的正院,朱嬤嬤站在廊下的臺階上,看到她從院門口進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睨視著她,口氣不善地道:“怎麼動作這麼慢,夫人還等著呢!”
“昨日有些不舒服,起來得晚了。”孫氏心中暗恨,低著頭道。
朱嬤嬤嘖了一聲,“你這是怪夫人昨日讓你罰跪了?”
孫氏咬了咬唇,沒說話,她是心裡對蔣氏存了怨恨,也惱怒朱嬤嬤這種人拿著雞毛當令箭,自以為是。
見孫氏不答話,那就是預設了,朱嬤嬤更為惱火,雙目圓睜瞪著孫氏道:“你這個賤人,還敢對夫人不滿,夫人早就料到你心思不正,讓你繼續在院子裡跪一個時辰,就跪在那邊。”朱嬤嬤一抬下巴,示意孫氏跪到角落裡去。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身著一身顧正陽從外面走進院子裡,正好聽到朱嬤嬤在訓斥孫氏,便朝孫氏看了過去,真是可憐見的,一張小臉蒼白,怕是被嚇到了吧!
“跪下!”顧正陽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不悅。
“聽到沒有,侯爺讓你跪下!”朱嬤嬤微抬著下巴,趾高氣昂地對孫氏道。
孫氏擰了一下眉,小臉上露出愁苦的表情,委委屈屈地朝顧正陽看過去,顧正陽正好跟她的目光相對,看到她的眼睛裡泛著水光,立馬就惱了,三兩步走上前來,一腳踹在朱嬤嬤身上,怒罵道:“老子我讓你跪下!”
那一腳踹得不輕,朱嬤嬤啊地一聲叫,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身上疼的不行,半天爬不起來,嘴裡哎喲哎喲地□□。
顧正陽想他不能在孫氏面前少了威風,這朱嬤嬤簡直就該打,走上前便又連踹了她兩腳,恨聲罵道:“你這個老東西,慣會使壞,連侯府正經的大少奶奶你都敢罵,你這是不想活了,到院角去跪著,沒有兩個時辰不準起來。”
朱嬤嬤已經上了年紀,老胳膊老腿兒的,要是真這麼跪上兩個時辰,還不得要了她的老命,她那雙腿只怕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