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春暖堅定的眼神,傅向榮忽然覺得他無法說服她,姑娘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當爹的也無法左右她的思想了。
傅向榮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春暖叮囑了一句,“那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累了,如果生意不好做,就不要做了,不要太勉強自己。”
“我知道了。”春暖答應得飛快,又接著道:“你也要注意身體,最近活計都幹完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傅向榮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然而病來如山倒,傅向榮忙著幹活的時候不覺得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可是等到一閑下來,病痛也隨之而來。
傅向榮先是得了風寒,有發輕熱,頭痛,身痛,鼻塞流涕,咳嗽、舌苔薄白,脈浮緊等症狀。
春暖見狀,趕緊就去請大夫來給他看診。
大夫來給傅向榮看過之後,開方子抓藥,然而傅向榮服藥之後,病情並沒有好轉,反而症狀變得更加嚴重,輕熱變成高熱,全身痠痛,人昏沉無力,躺在床上起不來床了。
春暖一下子就著急起來,這些情況都跟上輩子一樣,傅向榮又再次病重了。
好在春暖手上已經存了一些銀錢,給傅向榮看病抓藥能夠撐上一段時日,她不用像上輩子那樣害怕驚惶了。
這些日子,傅向榮一直病著,時睡時醒,每日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大夫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病症,換了好幾個大夫看過也不見好轉。
春暖端著熬好的藥走到傅向榮的床邊,“爹,該吃藥了。”
傅向榮剛好清醒著,有氣無力地道:“吃了那麼多藥都不見效,白花那麼多藥錢。”
長時間的病痛折磨著傅向榮,原本康健的人如今迅速衰弱下去,面色蠟黃,備受折磨,苦不堪言,這幾日子人已經瘦了許多。
“爹,你不要擔心藥錢的事情,我現在給錦繡坊和如意閣畫花樣,賺到不少錢,給你看病抓藥不算什麼。”春暖安慰他道。
“那都是你辛苦賺的錢……”傅向榮說著就流下淚來,只覺得自己這病沒得治了,“是我連累了你……”
“爹,你別這樣說,你以前養我,現在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春暖紅著眼眶,努力笑著道:“今日我換了一個大夫給你開藥,你吃了藥病就好了。”
傅向榮病著,春暖一通好說歹說,到底是勸著他把藥喝了。
等到傅向榮吃了藥,睡著了,春暖才轉身走出去。
傅永安下學回來,看到春暖眼眶紅紅的,他也心裡難過,跟著就要哭起來,“姐姐,爹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春暖摸摸他的頭,哽咽道:“快了,就快好起來了……”
然而傅向榮吃了藥,病依舊沒有好轉,還是時睡時醒,病情似乎比上輩子還要嚴重得多。
隔天,春暖又去藥房抓藥,她手上存的錢,如流水一樣花出去,已經所剩不多。
有人跟春暖說同仁堂藥鋪的藥好,她就跑了大半個城去同仁堂藥鋪買藥。
春暖提著藥從同仁堂出來,走了一段路,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下起大雨。
大雨滂沱,行人匆匆,春暖走在大雨中,雨幕迷濛了視線,她只覺得前途茫茫。
這輩子,她都已經那麼努力,努力的想要改變一切,可是父親還是病了,而且病得比上輩子更嚴重,她之前的那些努力,在既定的命運面前,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可笑!
一輛油壁馬車在春暖身邊停下,顧鴻遠伸手撈起馬車簾子,探出頭對渾身濕透的春暖說道:“上車!”
春暖愣了愣,傻傻地望著顧鴻遠,完全忘記了反應。
顧鴻遠皺了一下眉頭,下一瞬卻突然跳下馬車,大手抓起她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拉上了馬車。
馬車裡,春暖抱著胳膊縮在一角,顧鴻遠拿出一張帕子遞給她,“擦一擦。”
春暖用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嘴角動了動,聲音在喉嚨裡打轉兒,“謝謝……”
顧鴻遠把帕子給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我只想說,人活著就會有希望,再困難的坎都能跨過去!”
春暖聞言,渾身一震,猛地轉頭看向他,“你,你怎麼知道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顧鴻遠伸手撈起馬車簾子,探出頭對春暖說道:“上車!”
顧鴻遠:上了我的車,就別想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