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隊長。”他說,“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陳憐回答,停了一下又朝向他說,“你放心,他知道我有男朋友。”
“……他為什麼會知道你有男朋友?”
陳憐開始在腦中搜尋記憶:“因為我之前烤餅幹的時候遇到他了,他以為我是給自己烤的,我說是給男朋友烤的。”說起來,好久沒烤餅幹了。不過都出去玩了,烤餅幹這種事以後再說吧。
“……你還在烤餅幹的時候跟他見過?”
“他是社員嘛。”
“你烤四次餅幹了。”
“他是新加入的,我只見過他一次。”
“你還知道他是新加入的?”他說,“你怎麼,我問一點你才給我一點?”
“……不然呢。”她又回頭看他,忽然歪頭笑了,靠過去親一下他的嘴,“你好可愛。”
他覺得她敏感的地方不太恰當。
專案需要的程式碼還沒有寫完,他慢慢靠在椅背上,好半天問:“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幫你?”
“那你當初為什麼無緣無故幫我?”
……他第一次無言以對。
他好像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注意過的,交際中更微弱潛在的界限。那個純粹之愛的陷阱,他早已預料,因此在明知不可避免的情況下仍然奮力去逃逸——卻沒想到今天終還是掉進去了。
……是的,他不該這樣,即使物件是她。這違背了他一貫做事的原則:人和人之間因差異而要維持界限。
“……你說的對,”他望著她,再一次鬆手般笑了笑,“他可能確實是一個好人。”
“小陳,你有空嗎?”
“怎麼了?”
“上次比賽裡有一道題我還是不會做,你能教我一下嗎?”
寢室裡,莊雪抱著筆記本走到陳憐身邊,蹲下,巴望她。
——“憐憐,這題怎麼做,你教教我吧。”
她看著眼前的莊雪,笑道:“我也很菜,先看看會不會吧。”她接過莊雪的筆記本,審題。
……她忽然發現,這不就是靜靜學姐給的資料上有過的題目嗎。陳憐當時遇到這道題時,還為學姐的料事如神感到激動。
莊雪說:“我最近競賽成績都很糟糕……我真怕到時候進不了校隊,參加不了正式比賽。”
他們到大二以前參加的一切比賽都可以看作訓練賽,目的是為了挑出成績最好的幾支隊伍代表學校參加最高一級的比賽。但私下聽傳聞說,因為本校是比較好的學校,一般能最終進入校隊受訓練,無論最後能不能獲獎,這段經歷都足夠在應聘工作時獲得加分。
……陳憐看著眼前這道熟悉的題目,想起靜靜學姐,忽然有一種預感。
片刻後,她抬頭,笑著對莊雪說:“這題我會做,我教你。”
競賽班下課。
“……這樣。”陳憐託著下巴,“確實。可是我原來這個思路哪裡錯了?”她抬起頭,卻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教室窗戶外。她眨眨眼。
“不好意思,”她說,“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