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她問。
隊長說:“又不能把每個傳話的人抓起來,還能怎麼辦。你別再跟吳老師接觸就好。”
“好……”陳憐說著,又問,“隊長,吳老師真的在跟班裡的學生戀愛嗎?”
隊長瞥她一眼。
“誰知道。”他輕輕冷笑一聲。
陳憐抱頭。她覺得很奇怪,就算她確實問了很多問題,流言也沒道理傳得那麼兇狠。
方毓望著她茫然又懵懂的表情,抬起手,卻將在半空中停止了,最後從她的頭頂稍移向肩膀。他安撫地拍拍她:“……以後,來問我題目吧。”
陳憐揹著書包,來到教室,推開門,看見熟悉的人正坐在燈光下敲鍵盤。他不得不敲鍵盤——因為得做專案,也忙得不行。他們在最近的晚自修中各做各的事情,真正地相處出革命戰士的友誼。
但即使什麼都不會做,他們還是會來空教室呆在一起。陳憐曾以為走形式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但這種形式她自願去走。
他聽見聲音,抬頭見她,笑道:“來啦。”他順手取過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潤嗓。
“嗯,”陳憐才看見那袋牛奶。他的習慣依然沒變,吃早飯時一般都會喝,有時晚上餓了也喝。她無數次想要提醒他,可作為一個不好好吃飯睡覺的人又沒什麼資格講話。不過,今天她望著又有些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要不換一個牛奶喝?”
“可我覺得蠻好喝的。”他說。
“我聽說,”她開口,“一個常年喝飲料的人,得胃癌死了。”
他頓了頓:“應該還有別的誘因吧,比如作息,飲食不規律,遺傳……”
陳憐說:“你剛才是不是在心裡怕了一下?”
“……也許。”他說,“但軟弱和恐懼是人的權利,所以我暫時還不想改……”他停下,回顧這句自己使用了好幾年的理由,看向身邊那個習慣傷害的人,笑道,“好吧,確實很傻,沒有必要。”他把牛奶放在了一邊。原來一些曾以為難於發生的改變也能到來得如此自然。
陳憐坐到他身邊,開啟筆記本:“哦,話說跟你講一件神奇的事情。”
“什麼?”
“我早就聽說學校裡傳我跟競賽隊老師在戀愛。”她說,“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流傳範圍這麼廣。好怪,”她說,“有種上熱搜的感覺。”
他頓了一下,看向她:“你早就知道?”
她點點頭,開機筆記本,過了會兒她皺眉:“你也早就知道?”
“……一些人跟我講了,覺得我算當事人。我已經讓他們不要亂說。”他說。
“這樣。”她說。
“這麼淡定。”他說了一個陳述句。
陳憐:“那些人跟我又沒關系。”她看向他,“你覺得我正在腳踏兩只船嗎?”
王朝和愣一下:“當然沒。”
“那就沒事了。”她說著,又忽然皺眉,“不,還是有點介意,聽著怪討厭的……哎,算了。”她開啟作業。
他望著她,抬手輕輕摸她的後腦勺。
“就是少了一個問題目的人,我現在把題目分攤給了學姐和隊長,但他們也挺忙的,不能太去麻煩。”她說,“不過好在隊長今天跟我說了,以後讓我可以問他題目。”想起什麼般,她有些驚訝,“像你一樣好心的人還是很多的。”她這樣的“壞”人果然是少數,她對世界又有了希望,真好。
王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