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這條路太難了,我其實從來沒有期待過你會成功。”
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他微微皺眉。
“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出現在身邊。他從手機裡抬頭,看見她,笑道:“等你一起去操場。”
“這樣。”她抿唇笑了,“那我們走吧。”
他們走了一會兒。他瞥向她。
“剛才你在問吳教練問題嗎?”他問。
“對。”
片刻後,他又問:“每次都這樣嗎?”
她頓一下,“嗯”地應聲,又意識到什麼,來拉他的手,“不好意思,讓你在外面等那麼久,我下次會提前跟你講。”
“也許,你可以換一個人問問題。”他握住她的手。
“我感覺隊長忙著被剝削,也不是很想打擾他……”她說。
“那個吳教練一直在‘否定’你,這樣並不好。”他停頓一下,“‘否定’很容易給對方留下陰影,尤其是老師對學生,父母對孩子……雖然已經大學了吧。”
她微張著嘴望他,半天說:“可是我確實沒天賦,而且大概問了其他同學根本不會産生的問題,也確實拖著下課問老師題目,他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會給我講幾題。”
他一愣,睜大眼睛望她。她怎麼就這麼接受了“否定”,還試圖給出理由,證明對方是正確。她到底是真的理解了對方,還是被反複洗腦後肯定了自卑。
“誰說你沒天賦,”他說,“努力就是天賦,那麼大把人催不動……”比如他自己。
她問:“那,就聽你騙騙我,讓我覺得自己很聰明?”
他逐漸抿唇。
“那他也不該說那句……”怎麼讓你進來的。他沒說下去。
“哪句?”
他不吭聲。
她搖他的手:“反正不管是哪句,我都聽多了,被說一句也不會死。”
他望著她,終於深呼吸般嘆口氣,笑道:“你不難過嗎?”你的話,會是因為什麼才不難過。
“就正常心理。”她回答,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般,“你看,他討厭我,我討厭他,我們心知肚明,他還要來幫我講題,給他添堵了。”
他頓下,半天只又笑了,“嗯”一聲。
“我剛才跳到一米六了!”
他從跑道上跑到她身邊,她從膝上型電腦裡抬起頭,笑著跟他講。她把站起來,把電腦安全地放到輪胎上,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臉貼過來。
只要成績好,或達到什麼目標,哪怕是一些傷害性的目標,她的高興都會溢於言表。
她琥珀色的眼眸閃閃發亮,嘴唇抿成一條彎曲的弧度。他也笑,抱住她的腰,低頭親親她。這個時候總是沒道理不親她。
真希望她每天都能這麼開心。
……他頓了一下。他希望她開心,但之前她的不開心,應該有部分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