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裡,幹淨整潔,日常起居用品一應俱全,看來,顧鶴庭已經提前準備過。
關了門,冷玉修將那張名單交給顧鶴庭,他開啟看了一眼,塞進西服暗袋裡,便不再管它。脫了外套,點燃暖爐,屋內登時被朦朧昏黃籠罩,空氣跟著升溫,烘得人昏昏欲睡,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下來。
冷玉修半倚在椅子上,快要抬不起眼。
顧鶴庭從屋外打完水進來,看見冷玉修歪著腦袋,快要睡過去。
“困了?”
冷玉修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顧鶴庭走過去,將人抱起,往床邊走,“困了就去床上睡。”
可到了床邊,他也沒有真的把她放下來,而是像抱小孩一樣,面對面讓冷玉修坐在自己腿上,幸虧她的禮服是開衩的。
“不是睡覺麼?”她迷迷糊糊,腦子轉的也慢。
“嗯,睡覺!”他刻意加重兩個字,幹燥嘴唇在她臉上緩緩磨著,並不著急親吻。
冷玉修感覺面頰上的面板若隱若現似燙,整個身體都緊繃著,她太久沒有過,連這種程度的親密都不太適應,並非心理上的排斥,相反,她很渴望顧鶴庭的擁抱或親吻,甚至更多。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僵硬。
顧鶴庭當她緊張,琢吻從臉頰到脖頸,再到鎖骨,溫柔極了,也耐心極了。掌心在她後背上下撫著,像在安撫小孩。
“別緊張,放鬆些。”他慢慢引導著她。
冷玉修仰起頭,脖子拉出一條修長弧度,她閉著眼睛深呼吸,好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用觸感去覺知他的撫慰。
那一點灼熱不斷向下,掌心在她後腰攏了攏,拉近兩人距離。燭光打在窗欞上,對映出兩道側影,緊緊交纏,分不出彼此。冷玉修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窗外偶爾的風聲,和暖爐裡噼裡啪啦的柴火聲照亮著冬夜,她捧起顧鶴庭的臉,想看看愛人的眼睛,然後吻了上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準備好了的時候,腹部那種熟悉的絞痛感再次襲來。起先還能忍受,可隨著顧鶴庭親吻的深入,那種痛感愈發明顯,打散她那一點剛燃起的情慾。
強忍著痛,連呼吸都不自然了。顧鶴庭以為她也動了情,將懷裡的人抱的更緊,可吻著吻著就發現不對勁了。
室內溫度不低,可她的體溫低的不正常,胸口後背都是冷汗。
“怎麼了?”他停下動作,語氣有些許失落,“還在討厭我?”
“不是。”冷玉修不假思索解釋道,聲音格外的啞。
顧鶴庭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因為出汗,鬢角發絲一簇一簇黏在臉上,皺著眉一臉著急,好像生怕他誤會而生氣。他感覺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那部分被擊中,在她面前,他總是不像自己。
“那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冷玉修疼的整個人弓起背,蜷縮起來,雙手捂著小腹,“這兒疼。”
臨時決定的住所,沒有準備藥物之類的。明知現在出去冒著風險,可他實在不忍看她這樣遭罪,抱起人就要往外走,“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要!”冷玉修喘著氣兒制止,“現在去醫院太冒險了,沒~沒事,睡一覺起來就好,你抱我去床上。”
她語速很慢,一句話斷斷續續分了好幾口氣才說完。顧鶴庭猶豫了,站在原地不動。
冷玉修靠在他懷中,摟著他脖子道:“真的沒事,明天就好了。”
顧鶴庭還是不放心,可聽她語氣,好像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掙紮一番,最後還是把人放回到床上。
直到天快亮,冷玉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出得冷汗濡濕了被衾,但好在熬了過來。聽著她逐漸均勻的呼吸,顧鶴庭卻沒什麼睡意,他從身後抱著她,吻著她被汗打濕的發絲,她什麼都不肯說。
顧鶴庭突然想到,被狗咬的那次,冷玉修帶他去的醫院,那個叫宋瑜的醫生見面的第一句話。
“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