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辦成了事,冷玉修心情不錯,笑容狡黠,“抱歉,慕白,我不能告訴你。”
慕白還想再問些什麼,他心中的疑問實在太多了,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那扇門再次被推開。
冷玉修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大腦處於缺氧狀態,唯一記得的就是顧鶴庭的囑咐——遇到突發情況記得拔槍,別猶豫!
幾乎是在一瞬間,冷雨修摸到槍柄,拔了出來,對準門口,手指摸到扳機上,蓄勢待發。
一氣呵成,不帶半點猶豫。
“玉修,是我。”
薄暮月光,零碎散在顧鶴庭臉上,他的面容不帶半分緊張,相反掛著得意,剛才冷玉修拔槍的動作,他都看見了。
是他教的。
冷玉修覺得自己今晚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一會沖上雲霄,一會又跌下谷底,多來那麼幾次,怕是心髒病都能嚇出來。
“你怎麼來了?”反轉太快,冷玉修甚至忘記放下槍,依舊保持著持槍的動作。
“我不放心,上來看看。”顧鶴庭手指覆上槍口,往下帶,發自內心稱贊道:“反應很快,學的不錯。”
冷玉修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顧鶴庭此時從宴會消失,很容易惹人懷疑,只是單純的不放心,不至於叫他如此冒險。
“怎麼了?有情況?”
顧鶴庭也不隱瞞,實話實說,“我剛才看見個老熟人。”
“誰?”
不等顧鶴庭回答,一旁的慕白怒斥著打斷他們談話,“顧鶴庭!是你叫她來的?!”
愣怔許久,終於緩過神來,聽了半天,慕白算是明白過來了,冷玉修今天這一出,都是顧鶴庭指使的,不僅如此,他還教上她用槍了,妥妥的軍閥作風。
“是啊!”顧鶴庭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大概就在於敢作敢當,對自己做過的事永遠會大方承認。
慕白瞬間就怒了,也顧不上身份不身份的,指著顧鶴庭的鼻子破口大罵:“這可是政府的地方,你知道這有多冒險,我不管她拿的那張破紙上寫的什麼玩意,顧鶴庭!我警告你,你要做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兒,別把她拖下水!”
靜謐空氣中火藥味一觸即發,冷玉修剛落地的心幾乎再次提了起來。他顧鶴庭是誰,豈會容得下有人這樣罵他。
“我既然讓她去做,就自然有能力護她周全。”出乎意料的,顧鶴庭臉上不見半點慍怒,眯著眼睛,眼神卻逐漸淩厲起來,“倒是你,都看見了?”
慕白並未察覺到危險氣息,理直氣壯道:“都看見了!”
“哦~”顧鶴庭垂眼,右手悄無聲息摸到腰間的槍,聲音驟然冰冷,“既然看見了,那便留不得了。”話語落音間,,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抵到慕白的額頭上。
“不要!”冷玉修幾乎瞬間失聲。
慕白已經嚇的額頭上滲了一層薄汗,可就是倔強的不願開口求情,他總覺得有比生死更重要的東西,比如尊嚴。
顧鶴庭面無表情轉過頭看著冷玉修,一字一頓道:“可他說都看見了!”
冷玉修感覺自己氣血在上湧,整個腦子都是混沌的,只是憑藉著本能的意識求情,“他不會出賣我們的。”
顧鶴庭微微蹙眉,反問:“你就那麼信他?”
黑夜中,他的神色看不清,可光聽聲音,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冷玉修深吸一口氣,聲音都在顫抖,“他救過我的命,沒有他,我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顧鶴庭沉默,他無法否認她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慕白,他與冷玉修連重逢的機會都沒有,在自己缺席的這5年裡,是慕白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是他覺得最虧欠卻也是最在意的地方。他既感激又嫉妒他,顧鶴庭想,這大概也是他不喜歡慕白的理由。
可還來不及想明白這個問題,就聽見外面好像又有人來了,很微弱,可他聽覺異常靈敏,已然察覺。
“有人來了。”顧鶴庭收起槍,“躲好了,我去把人引開,你們找機會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他用極快的速度離開書房。
議事園的二樓程迴廊形狀,顧鶴庭從另一頭繞了一圈,快步回到冷玉修休息室,果然看見一個背影朝著書房的位置走去,躡手躡腳的,還時不時張望著。
“穆小姐?好久不見了。”
穆念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轉過身便看見西裝筆挺的顧鶴庭正盯著她,也許因為做賊心虛,她不敢直視他。可如今的顧鶴庭比五年前愈加成熟穩重,叫她無法忽視,眼神總不自覺想打量他。
在想看又不敢看之間徘徊許久,穆念芝只好尷尬的給出回應,“鶴庭,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