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知道顧鶴庭為何生氣,她也是滿腹委屈,可當著外人的面,她只能道歉:“對不起,督軍。”
顧鶴庭看都沒看她一眼。
冷玉修碰了壁,轉頭對著許秋知道:“許巡查,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您玩的開心啊。”
許秋知不捨得,可顧鶴庭發了怒,也沒辦法,眼神留戀跟著冷玉修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門,才收回來,語氣埋怨道:“我說督軍,不就不小心打破了個杯子,至於發那麼大火麼?”
顧鶴庭依舊沒搭話,低頭看了眼襯衣上那灘紅酒漬,像暈開了的血跡,心中五味雜陳,“撒到衣服上了,我去洗一下。”
出了包間,顧鶴庭三步並做兩步,直奔三樓,終於在化妝間門口,追上了冷玉修。
“喂!”他在身後叫住她。
聽見聲音,冷玉修轉過身,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最後在距離僅有一步的時候,停了下來。她不說話,直勾勾盯著他,等待下文。
想責備又想道歉,憤怒與愧疚兩種情緒在胸□□織許久,在唇齒間徘徊許久,最後還是隻問出一句,“你來做什麼?”
明知故問的問題,冷玉修嘴唇緊閉,選擇不說話。
他又重複了一遍,帶著慍怒,聲音更大:“我問你來做什麼?”
冷玉修覺得更委屈了,聳聳肩,“抱歉,我不該來的。”說罷,便要回化妝間。
她的回答叫他愈發窩火,氣她自以為是,氣她自作主張。顧鶴庭上前一把捉住她手腕,說出違心的話,“怎麼?冷玉修,聽說是中央來的人,就急著來投懷送抱了?就那麼不知足?”
他說話傷人,縱使知道是氣話,冷玉修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追上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顧鶴庭不敢直視她,眼神閃躲,空氣劃過喉嚨,沒能發出聲音。
冷玉修哽咽道:“顧鶴庭,我不想吵架,是我虧欠你的,你怎麼對我,我都接受。如果這樣想我,能讓你覺得好受一些,那我認了!”
顧鶴庭沒料到冷玉修會這樣說,原來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縱容竟是因為愧疚,可這是他想要的嗎?是,又或者不是。
“你說完了嗎?我要進去了,下一場演出要開始了。”
那一瞬間,他為自己的惡語相向而覺得難堪,為什麼生氣?因為她剛剛忽視他?還是因為她被許秋知佔了便宜?手上力道漸漸松開,顧鶴庭一言不發背過身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冷玉修才回過神,她掖了下眼角的淚,去推化妝間的門,手上還沒使什麼力,門就開啟了。
慕白正站在門後,他的眼神清明瞭一些,看上去酒醒了不少。
冷玉修一怔,因為心虛,“慕白,你醒了。”
慕白瞥了一眼樓梯,早就看不見人影,但是他剛剛都聽到了,“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冷玉修支支吾吾道:“沒.....沒誰。”
慕白又問:“是督軍?”
冷玉修眼神閃躲,“你聽見了?”
慕白不承認也不否認,繼續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冷玉修輕笑,故作輕松,“沒什麼,我剛剛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