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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桌上的茶杯裡冒著霧騰騰的,透過白氣,高伯平面容模糊。
“你,跟我上來。”他雙手夾著一支雪茄,點了點冷玉修,單刀直入,沒有繞彎子,典型的軍人作風。
冷玉修看了眼顧鶴知,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在預設。她沒理由拒絕,也由不得拒絕,跟著高伯平上了二樓書房。
書房的窗簾只拉了一半,高伯平坐在陰影的沙發裡,臉色更幽深,單是坐在那裡,上位者的姿態就足夠壓倒眾人。冷玉修已然猜到接下來可能的談話內容,反倒沒那麼緊張了,心裡想的居然是,等顧鶴庭到了這個年紀,是否也會是這樣的姿態。
看出她分心,高伯平淡淡開了口,“大少奶奶在想什麼?”
冷玉修斂回視線,“沒什麼。”
高伯平換了個坐姿,將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開門見山,“你們在一起了。”
你們自然指的是顧鶴庭和她,冷玉修突然很想笑,自以為瞞得很好,誰知他們的事早已人盡皆知。她直視著對面的眼睛,“是。”
高伯平笑了,“抱歉,我容不下你。”嘴上說著抱歉,語氣卻沒有半分客氣,他本就不是文雅的人。
意料之內,可冷玉修的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小聲為自己爭取,“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可我和鶴庭是真心相愛的。”
高伯平沒有介意她頂嘴,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真心?”
冷玉修盯著他,從那雙帶著殺氣的眼睛裡看出了不屑。
“他倒是個情種,和我那死了的妹妹一樣。”他頓了頓,惋惜道:“只可惜啊~真心交付錯了人便是愚蠢。”
冷玉修聲音沒忍住大了一點,“我和顧老爺不一樣。”
“你不愛顧鶴知?”
冷玉修點頭,“是。我當時嫁給他也是身不由己。”
少男少女在一座宅子裡處久了,擦出火花也是人之常情,起初以為顧鶴庭只是玩玩,在滬上時便也就放任了。直到前陣子,顧鶴庭親口說,要帶著冷玉修一起去京州,高伯平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低估了顧鶴庭的感情,沒想到他玩真的。
他換了口吻,像長輩教導晚輩的語氣,“鶴庭應該和你說過他的打算吧?我膝下無子,是把他當親兒子培養的,所以將來他會走的很遠。這樣的男人,身邊應該站著什麼樣的女人,你清楚嗎?”
冷雨修不說話,這是她最自卑的地方,只是一個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可是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高伯平繼續發問,“所以,你能給他的前途提供什麼幫助嗎?”
很顯然,不能。
冷玉修深呼吸,抬起頭,手心捏出汗,努力保持鎮定,“高總長,論家室我確實比不上那些名媛千金,我只是個孤兒,唯一的養母也離開了人世,鶴庭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在前途上,我確實無法提供幫助,但我對他的真心天地可鑒。也許現在我沒什麼本事,但我可以學,可以努力,絕不會給他惹麻煩的。”
高伯平睨她,,宛如鷹爪下的兔子,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眼下局勢動蕩,隨時都有可能打仗,他想要在戰場上站穩腳跟,需要的強硬的實力和人脈背景,而不是你的乖巧懂事。你知道,哪種人最可怕嗎?”
冷玉修不說話,用眼神尋求答案。
高伯平起身,踱到她身邊,繞了半個圈,一字一句道:“那便是沒有軟肋的人。你性子太軟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這對鶴庭而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高處不勝寒的道理誰都懂,等他站到那個位置,身邊明槍暗箭有多少,豈是你能料到的?”他頓了頓,語氣放得更緩,用更低的聲音說出後半句,“你便是那明晃晃的靶子,他為了你,殺人都敢,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
殺人兩字,像閃電劃過 ,五雷轟頂,驚得冷玉修愣在原地,嘴唇翕合半天沒能吐出一個字。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明明那天沒人看見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思路,不確定問道:“您怎麼知道 ?是鶴庭告訴您的?”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
“那件事是意外。”
高伯平冷哼一聲,“意外?難道不是因你而起?”
冷玉修啞口,確實如此。
“這便是你說的不給他惹麻煩 ?”高伯平反問,“就算你願意無名無份跟著他,將來他娶了正房太太,又上演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你還要他再為你殺一次人嗎?”
“他的雙手即使沾血,也應該是敵人的,而不是女人的血!”
他的語速很慢,聲音沉且渾厚,拖著長長的尾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可聲聲入耳,字裡行間都是責備,責備她冷玉修將那位清清白白,前途無量的二少爺變成了草芥人命的惡魔。
她是他人生的汙點,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