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敬大嫂!”顧鶴庭雙指託著高腳杯,“沒來得及趕上你和大哥的婚禮,我先自罰一杯。”說罷,仰頭將杯中酒一口氣灌進嘴裡,“到你了,大嫂。”
他的嘴角還有殘餘紅色酒漬,冷玉修忽然就想到了西方傳說裡,有一種專門吸食血液為生的生物,長相美豔卻殺人不眨眼。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飲下,頓時辛辣的酒精充斥滿口腔,強忍著嚥下,喉嚨便像被灼燒過。冷玉修沒忍住咳了出來,眼眶臉頰泛出一片紅。
顧鶴知見狀,湊過來幫她拍著後背順氣。
顧鶴庭並沒有打算放過她,舉著自己的杯子倒了個個,杯口朝下,“大嫂,我可是都喝完了的。”
冷玉修有些為難,這葡萄酒的滋味實在不忍下嚥,可顧鶴庭這樣咄咄逼人,大有今日她不喝完不會放過她的架勢。
“鶴庭,別為難你大嫂,我替她喝。”顧鶴知在旁道,不等顧鶴庭開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鶴庭聳了聳肩,玩笑道:“大哥真是護短啊~”
顧鶴知笑笑,不語,從前也不覺這弟弟難纏,三年不見 ,性子變了不少。
顧鶴庭坐回到椅子上,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對著顧老爺子道:“爹~我敬你,我們父子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顧老爺子笑眯眯的端起杯子,這個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眼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回來了,他的精神頭都比前先更足。
飯桌上,顧鶴庭成了顧老爺子的開心果,侃侃而談自己在國外所見趣聞,時不時逗得一桌人鬨堂大笑。
除了冷玉修,她覺得自己不曾真正融入這個家,如今顧鶴庭回來了,對她的針鋒相對,讓這種感覺愈發明顯。
在一片其樂融融之中,顧老爺子突然又開了口;“鶴知啊~”
顧鶴知放下筷子,回應道:“嗯,父親。”
顧老爺子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冷玉修,問道:“你與玉修成親多久了?”
顧鶴知愣了下,一時答不上來。
許淑嫻插嘴道:“老爺~到十五就有七個月了。”
顧老爺子長長得嗯了一聲,繼續道:“時間也不短了。如今,我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你們兄弟倆啊,也都沒個定性,我怎麼放心把家業交給你們吶。”
談及家業,方才還熱鬧的餐桌,忽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玉修啊~”
冷玉修抬起頭,小聲回應,“老爺。”
顧老爺像長輩關切小輩一般,語氣平常,“鶴知待你如何?”
冷玉修看了看顧鶴知 ,回答道:“大少爺待我很好。”
顧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好便行~這做妻子的,就是要為夫家開枝散葉的,顧家有了子嗣,後繼有人,去了黃泉路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冷玉修豈能不知,顧老爺子是在責怪她婚後至今,肚子沒有動靜,她垂著眼乖順道:“老爺教訓的是,兒媳知道了。”
顧老爺子轉頭看著顧鶴知,“你啊~”
顧鶴知牽起冷玉修的手,討好般解釋道:“爹~玉修身子弱,我也是想等她調理好了,再給顧家生個大胖小子嘛。 ”
顧老爺子冷著臉,“就怕我活不到那個時候。”
三姨太如夢插了一句,“呸呸呸!老爺可是要長命百歲的,如夢還要給您唱曲兒呢。”
顧老爺指著如夢,臉色緩和了不少,“就你最會哄人。”
如夢已有三分醉意,咯咯笑了起來,端起面前的酒杯,嬌嗔道 :“老爺,如夢敬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