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又道:“有囡囡,鳳祈肯定會沒事的。”
裴鳳祈會心一笑道:“崔老說的沒錯,有囡囡這個神醫娘子在,我肯定沒事。”
“七姐夫,你真是太壞了,你明明在江南,離金陵那麼近,也不願捎個信給我們,害得太佬爺,太佬佬花費了許多功夫找尋。”
葉桉見裴鳳祈和葉畫都安然無恙,心裡一的塊大石頭落了地,雖然作出一副生氣的表情,可眼睛裡都是笑意。
裴鳳祈一副認錯良好的樣子,彎眉一笑道:“對,姐夫是太壞了,下次絕不會瞞著小桉兒。”
舒心兒拍手笑道:“可算是找到了,不然景爺爺,景奶奶還沒有急哭,倒把桉兒急哭了。”
大家歡樂一笑,笑中帶淚。
熱鬧的說了一會兒,景太傅神色變得有些嚴肅,問裴鳳祈道:“鳳祈,在來時我聽人說你所乘的船被火炮襲擊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裴鳳祈從葉畫口裡得知,在龍吟峽設下埋伏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五弟裴鳳吟,他心裡滋味複雜難言。
若裴鳳吟是單純的裴鳳吟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是神醫薛痕,自個岳母的性命只剩下五年不到,連畫兒都沒有一點辦法,薛痕曾答應過畫兒會盡力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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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事關到岳母的性命,處理起來相當棘手,殺不得,也放不得。
他面有難色的看了看葉畫,葉畫會意,外婆並不知道孃親的壽命有限,所以這件事她並不打算讓她知道,省得她鎮日擔憂,桉兒和心兒還太小,知道太多的秘密對於她們而言並不好。
她尋了個由頭,哄了景老夫人,葉桉,心兒一起出了房間,崔老夫人知道男人們有事要商談,也就隨之一道出來了。
祖孫幾人走到帳蓬外,風很輕,雲很白,天空也很藍,倒沒有了前幾日的悶熱氣息,風打在身上,有些涼爽。
葉畫嘆道:“這江南的天氣真是難以捉摸,昨兒晚上還下了一場小雨,今天倒又晴了。”
景老夫人道:“但願不要再下雨了,我們一路走來,看到好多房屋都被淹了。”
崔老夫人欣慰道:“好在沒有餓死一個災民,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我們來時還聽百姓們都稱頌七姐夫呢,還稱頌七姐姐你是……”葉桉抬著頭滿含崇拜,正要說完,舒心兒機靈的接過話題笑道,“稱頌畫姐姐你是觀音娘子呢!”
葉桉笑罵道:“心兒,人家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的。”
舒心兒衝著葉桉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忽然看到眼前有幾隻蹁躚的紫色蝴蝶飛過,她驚喜的叫道:“好美的蝴蝶。”
葉桉眼前一亮:“天啊,在山上也沒有見過這麼美的蝴蝶,竟然還是紫色的呢。”
兩個人爭先恐後的跑了過去,拿著手裡的絹子開始撲蝴蝶。
葉畫和兩位老夫人搖頭一笑,看著兩個小丫頭天真快樂的樣子,她由心底深處也覺得快樂起來,唇不自覺的就微微上揚起來。
“來,兩位老夫人,夫人,趁著早晨涼快,趕緊坐下乘乘涼。”林婆婆和素玲端了幾個小圓杌子過來,林婆婆又笑道,“這裡簡陋些,還請兩位老夫人見諒。”
景老夫人上前一把握住林婆婆的手感動道:“林家妹子,快不要忙了,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救了我家囡囡,還有鳳祈。”
林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當年若不是爺,老婆子我哪裡還能有今天。”
崔老夫人感慨道:“當年鳳祈護了林家妹子,現在林家妹子的兒子又救了囡囡,這真是福有福報啊!”說著,又看了看素玲,見她生的十分標緻,笑道,“林家妹子也是個有福之人,能得這樣一個溫柔孝順的媳婦。”
林婆婆高興道:“說起素玲,老婆子直拿她當女兒待,她也正如崔老夫人所言,確實是溫柔孝順可人疼的好姑娘。”
素玲臉上微微一紅,有些羞澀。
葉畫不想此生還能再遇見素玲,她問過她的身世,確確實實就是前世的素玲,她父親是南燕人,母親是大曆人,父母二人在裡南那場雪災中俱已身亡,後來一個人跑到江南來投奔姨母,不想姨母卻死了,姨父一家容不下她。
她本來想再回到南燕,可身上身無分文,一個人餓暈在大街上,可巧被陳孝救了回來,二人漸生情愫,林婆婆喜歡她溫柔敦厚的性子,正預備選個黃道吉日給他們完婚,誰曾想遇到了洪災,這婚事也就擱置了下來。
葉畫感慨萬千,也為素玲感到高興,陳孝是個踏實勤快的人,這輩子素玲能嫁個知冷知熱的人比前世留在皇宮裡做個宮女強多了。
素玲能找個好歸宿,她心裡也放下一個心結,可是珍珠呢,夙娘呢?她的心突然生憂慮,她們到底在哪裡?好不好?
那一天,她被裴鳳吟帶到船上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當醒來時就聽到一個驚天噩耗,她最終選擇跳了江,根本連珍珠和夙孃的影子都沒瞧見。
她們會不會被裴鳳吟帶走了,她無從得知,反正直到現在,她們兩個以及阿南阿北一點訊息都沒有。
她悵然所失的垂下了眼眸,她想,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師父了,他只是裴鳳吟,不再是薛痕。
“哎呀!誰,撞死了我的紫色蝴蝶,嗚嗚……啊?大叔,又是你這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