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漫,我不需要你的說教!”景子歸酒意上頭,更兼心內痛苦,不管不顧的就上前要來奪酒,“你把酒還給我!”
“嘩啦”一聲。
裴鳳吟毫不猶豫的將酒壺砸了個粉碎:“子歸,就算你的身子是鐵打的,也架不住你每日這樣的灌酒,你為了一個女人,難道連命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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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鳳吟,你自己都理不清和女人的關係,你還來管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沖鼻的酒意襲捲著他的大腦,那種絕望的痛苦自胸口噴湧而上,他整顆心,整個人似乎要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激碎,他衝上前就要去揍人。
景子歸根本連裴鳳吟的衣服都沒碰到,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原來愛情真可叫人矇蔽了心智,頹廢了鬥志,你這樣折磨自己能對得起誰?”裴鳳吟垂看著他,笑的森冷而哀痛,“你以為你這樣怡寧泉下有知就能高興?你以為你這樣你的家人就能放心,你可知道為了你的事,你們景家,還有小畫,他們有多麼擔心,前幾日小畫上山來看你,摔傷了腿,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在意。”
景子歸驟然一痛:“什麼,你說什麼?囡囡她摔傷了。”
“是,好在不重,否則若摔出個好歹來,景子歸,你如何能安心?”裴鳳吟索性要將他激醒,“我還以為除了怡寧,你的眼裡再沒有別人了,原來你還在乎你的親人。”悠悠一嘆,又道,“子歸,不是我不允許你悲傷,只是你不該不分日夜的借酒澆愁弄壞自己的身體,凡事太過執著傷人傷已,你的親人還在等你回去,我也在等你回去。”
一股悲愴強烈的衝上心頭,景子歸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一雙眼睛幾乎失去了所有神采,在他的心裡,怡寧是妻子,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至親之人,她的死讓他無法接受,除了借酒澆愁,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靜靜看了裴鳳吟好長一會兒,突兀的問道:“阿漫,倘若讓你徹底的放棄囡囡,你能不能做到?”
裴鳳吟愣了一下:“子歸,你不用扯上小畫。”
“是阿漫你自己先扯上囡囡的,你明明知道她是太子妃,你心裡還存著不該存的執著,這又是為何?”
屋外一陣冷風灌入,吹在人的身上很涼很涼,裴鳳吟的腦袋被吹的有過剎那間的清醒,景子歸的反問讓他無法回答。
他知道一個人以旁觀者的身份想要說服別人常常能說的頭頭是道,可一旦自己淪為局中人,便看不清,也無法說服自己。
對於小畫,就如皇權一般,是他渴望得到的,他要與裴鳳祈爭得不僅是天下,還有女人。
他聽到景子歸的冷笑:“阿漫,你無法回答了是不是?因為你也拋不下你嘴裡所謂的執著。”他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讓我回去,你就必須要答應我,不要讓囡囡左右為難,不要再利用她來刺痛裴鳳祈的心,她是怡寧最喜歡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放了她,也放過你自己。”
“子歸,你不要逼我。”
“阿漫,我不想逼你,我只是想讓你清醒,囡囡她愛的是裴鳳祈,不是你!”
這一句話,恍如一盆冰水將裴鳳吟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徹,涼氣沁入心底,他有些承受不住的一陣心痛,是啊!小畫愛的是裴鳳祈,他只是她的師父,僅此而已。
“八哥,八哥……”一個清悅的女聲傳來,打破了裴鳳吟的沉思,“我和囡囡,七哥來接你回家……”
裴鳳吟沒有料到這樣惡劣天氣會有人上山來,臉色微微一變,沉吟道“這大雨天的,他們跑到山上來,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景子歸心裡也有些擔憂,這麼多天以來,他從未下過一次山,他知道家裡人肯定擔心壞了,可是他無法調整自己的情緒,他只想在這裡陪著怡寧,並不想回家。
“阿漫,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囡囡說清楚?”景子歸見裴鳳吟正要回避,突然問了一句。
“至少不是現在。”紫衣一閃,他已悄然從翻窗而出。
不過一會,葉畫,景蘇蟬,景子言三人一起來到草廬。
“七哥,絨絨,囡囡,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景子歸趕緊迎上前,心下覺得有些擔心,又問葉畫道,“囡囡,你有沒有事,你的……”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趕緊停住沒有再問,
“八哥,我沒事,我看有事的倒是你,我們就是來接你回家的。”葉畫聲音溫柔又關切。
這幾日因為孃親身體不舒服,她就住到景家照顧孃親,誰知道今天一早,外婆突然暈倒了,孃親,幾位舅母都急的要命,尤其是八哥的親孃二舅母,那樣愛笑的一個人,臉上再也見不到笑顏,傷心怡寧的死,傷心八哥的頹廢。
好在,外婆只是憂思過度,無甚大礙。
“天啊,怎麼滿屋子的酒味,八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怎麼回事,還打碎了酒壺……”景蘇蟬一到草廬就聞到了嗆鼻的酒味,又見到一地的碎瓷片。
看到景子歸一副落魄憔悴的神態,她心中一痛,這些天,她也傷心,可是她不能任由八哥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山上,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八哥,今天你就跟我們回去好不好?”
“絨絨,囡囡,七哥,這大雨天的,上山多危險,即使你們要來,也該等天好再來。”景子歸很是心疼自己的兩位妹妹,為了自己又是受傷,又是冒雨登山,“尤其是絨絨和囡囡,你們不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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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你還知道大雨天上山危險,你怎麼不知道回家,你知不知道祖母為了你的事急的早起就昏倒了。”景子言因為著急,聲音有些高,說話就連珠炮似的,“今日來的時候還是大晴天,誰知道爬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幸好我們找到了山洞躲雨,等雨停了才來,本來不想讓絨絨和囡囡繼續上山,她們兩個實在太擔心你,說什麼都非要上山,你瞧瞧,她們兩個人的鞋子都走壞了。”
景子歸低頭一看,果然兩位妹妹的鞋子已撕裂開來,那雪白的襪子上似乎還沾了血跡,那血跡刺的他兩眼發痛。
“絨絨,囡囡,你們……”他的聲音幾度哽咽,“都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們如此……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