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母親為什麼要陷她於這樣的絕境,讓她苦苦相思一個男人,不僅如此,母親這是想要她死啊!
她的一雙眼睛忽然變得通紅,伸手指著她面色十分驚愕道:“葉畫,你騙我。”
葉畫驚愕於她的驚愕,很快又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娘娘,你說你為什麼要狡辯,那我只能問你一句,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恨我陷害了康王爺。”
葉畫冷笑道:“康王爺又不是我父親,我何至如此恨你。”
“你們這些生活在皇宮裡的人都太可怕,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說出的每一句話的背後有沒有什麼陰謀。”
葉畫淡淡嘆了一聲道:“看來娘娘入了宮也變了,變得不知道如何相信別人了,我沒有必要騙你,也騙不了你,你若不信,大可以讓別的御醫來為你診治,你若連宮裡所有的人都不肯相信,還有宮外的大夫,你若再連宮外的大夫都不相信,還有南燕北燕的大夫——娘娘你可不要告訴我,全天下所有大夫沒有一個人是你可以相信的。”
“不,不會……”
她惶惶然的搖頭,似乎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忍不住劇烈咳喘起來,這一咳讓她全身都在顫抖,葉畫遞了帕子給她,她不肯接,又是一聲劇烈的咳,她噴出一口血來,血濺在鴛鴦枕上染紅了一片。
葉畫看了那刺目的血,心下越來越疑惑,這個仇婆婆究竟是誰,她想要害可不至於是皇宮裡的這些人,還有云英,看雲英這副受不了打擊的樣子,這個仇婆婆應該對她很重要。
說起來,這其實也不過是被人徹底利用的可憐女子罷。
她為曦妃按壓了止咳止血的穴位,好容易,她終於停止的咳嗽,一轉身,沉沉的倒了下去,兩眼輕閉,眼角全是淚。
母親啊,如果葉畫說的真的,你想要女兒報仇的物件還有女兒自己啊!
為什麼,你要對女兒這樣狠,她虛弱的轉頭看著葉畫,悽澀而倔強的一笑,依舊不肯承認事實。
“葉畫,你……你說的話,我一個……一個字也不會信,你走。”
葉畫眉心微微一動,悠悠一嘆道:“我當然會走,不過不是現在,我要救你。”
“救我?不……我不要你救。”
“難道你竟願意糊里糊塗的死去。”
她的聲音無比絕望,卻又那樣動聽,讓人聽著竟有想落淚的感覺:“有時候明白比糊……糊塗更加要讓人痛苦……”
葉畫看著她生無可戀的樣子,淡淡問道:“究竟是父皇傷了你,還是那位仇婆婆傷了你,讓你說出這樣厭世的話來。”
曦妃死灰般的面容忽然一抖,眼睛又瞪的大了些:“什麼仇……仇婆波,我……我不認識。”
葉畫見她眼中分明閃過夾雜著痛苦的猶豫和愴惶之色,輕笑一聲道:“那個人想要用一種最痛苦慘烈的方式折磨著你耗盡每一滴血肉而死,你還一心想要維護她,我從來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傻的女子。”
“你不要再說了!”
曦妃忽然嘶聲力盡的喊了一聲,葉畫知道她的精神已陷於崩潰的邊緣,她自以為是個涼薄的女子,可還是心起了一絲憐憫,可她不能心軟,人在情緒崩潰的狀態下或許能說出平常不會說的話。
她步步緊逼道:“我不知道那位仇婆婆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我知道,她不僅恨皇上,恨康王,恨太后,甚至於恨裴頊,她更恨毒了你。”
“你胡說,母親,母親她……她不會……”曦妃的心已近狂亂,從小,母親就待她十分嚴苛,她一直認為洪家七十八條性命讓母親身上揹負了沉重的血海深仇,為了復仇,母親不得已才那樣對她。
可如今細細想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這讓她從小就樹立起來,支撐著她走到今天的復仇信念變得可笑,到最後,她復了什麼仇,皇上身上的毒解了,康王釋放了,她復仇的物件只剩下了自己。
她突然掙扎著爬起來,仰天狂笑了一聲,兩眼一翻,暈倒在床。
葉畫心中大震,她本來並不確信仇婆婆到底是幕後主使,還只是幕後主使的手下,又或者只是箇中間人,現在看來仇婆婆就是雲英的母親,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扭曲到變態的母親,為了復仇,不惜喪心病狂到這樣毒害自己的女兒。
這些事,她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仇婆婆極為了解湘妃,否則不會訓練出這樣一個從聲音到神態動作無一不像湘妃的雲英,像這樣瞭解雲英又對皇帝康王太后都同時充滿仇恨的人應該不多。
她回去問問鳳祈,或許就能揭開這件事的真相。
不過不管真相能不能揭開,她們都必須要警惕,仇婆婆的復仇計劃因為自己識破了枕上香而一朝成空,她如何能甘心,所以她肯定會再行動,至於何時行動,怎麼行動,她唯有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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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棲梧宮之前,她救醒了曦妃,還開了藥命宮女熬了,因為現在皇上並不想讓曦妃出事。
從棲梧宮出來,突然颳起一陣風,抬頭看那片黑暗的天空,暗的好似壓在人的頭頂,讓人覺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