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自愧道:“臣妾竟成了個閉目塞聽的瞎子聾子了。”
“好了,你這會子知道也不遲。”
剛說完,就有人來稟報說太子和太子妃來請安,太后略略一怔,淡笑一聲:“虧得他們還有心。”
秦貴妃聽說他二人來,便尋了去看望裴依依的由頭離開了,臨出殿門前,她一回首,就看到殿中高大厚重的紫檀屏風後閃過一道白色衣角。
走過來的正是令她又愛又恨的裴鳳祈,她眼睛裡帶著一種愛恨交織的光,在看到隨之而來的葉畫時,這份愛恨交織已化作完完全全的嫉妒。
轉眼間,裴鳳祈和葉畫已走至面前,二人請給太后請了安,太后面上含著一絲客套的笑道:“快起來。”說完,又趕緊吩咐薛嬤嬤道,“佩珊,快去把依依蜜制的甜山楂端來,太子妃愛吃。”
薛嬤嬤笑吟吟的去了,太后又頷首笑道:“是有好久,哀家都沒見到你們兩個了,快到哀家身邊來坐。”
說著,又拉著他二人問長問短,顯得十分平易近人,又細瞧了葉畫兩眼道,“這些日子沒見,你不僅長高了,還生的益發標緻了。”然後看看裴鳳祈道,“鳳祈,你倒好像瘦了,說說,在外面可長了什麼見識?”
葉畫笑的端莊謙和,垂眸作溫馴狀,裴鳳祈介面道:“這些日子和畫兒在外微服私訪,確實瞭解了不少風土人情。”說著,拿出一枚平安符道,“畫兒知道太后信佛,特意為太后求來的。”
太后接過平安符,滿眼含笑的看向葉畫,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道:“沒想到你這孩子這麼有孝心,出門在外也惦記著哀家。”
“太后喜歡就好,臣妾初入東宮,也不知道太后的喜好,只聽鳳祈說,太后最喜理佛,所以才求來了這平安符。”
太后點頭微笑,薛嬤嬤已經端來了一盤子好似鋪了一層白霜的山楂,太后笑道:“你嚐嚐看,還酸不酸?”
葉畫拈了一枚山楂,放著口中,嚐了嚐,點頭讚道:“這山楂好甜。”
太后笑道:“依依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才做了這麼一小碟子。”又看身裴鳳祈道,“鳳祈,你也嚐嚐。”
裴鳳祈皺皺眉頭道:“孫兒並不喜歡食山楂。”
太后拉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凝眉似在回想什麼,半晌又笑道:“看來當年你在雲霧山時真的吃夠了山楂,到現在還沒緩過來,你可不知道依依制山楂的手藝還是跟雲織學來的,也只學了她手藝的十分之一,就這般好了,倘若你能嚐到雲織制的山楂,怕再也說不出不愛食山楂的話了。”
葉畫知道太后端來山楂必然沒什麼好事,果然,她在自己面前說了不夠,還要在鳳祈的面前說,她這分明是借山楂來勾起鳳祈兒時的那點記憶。
她看了看裴鳳祈,裴鳳祈臉色平靜,根本沒有什麼表情,只聽他淡淡啟口道:“難道太后忘了,孫兒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孫兒不喜歡食山楂與味道無關,只因為它是山楂而已。”
太后愣了愣,她本想借山楂試探一下裴鳳祈對雲織有沒有想法,畢竟那時他和雲織相處的很不錯,不想他竟像個榆木疙瘩似的毫不動容。
或許有葉畫在身旁,他故作如此罷,天下有哪個男人不喜歡美人的,就算皇帝那樣的專情之人不也還是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
她定了定,自嘲一笑道:“哀家倒真的忘了,許是年歲大了的緣故,近來記性益發不好了。”
她忽然一頓,轉頭看向薛嬤嬤吩咐道,“佩珊,把那件白孔雀衣拿來給太子妃穿。”握一握葉畫手繼續道,“你可不知道,這白孔雀衣可是以一百八十隻白孔雀新生的細絨羽毛捻線織成的衣服,極其珍貴。”
葉畫心中腹誹一句:這羽衣別不是那個雲織織的?
她笑道:“這麼稀罕的衣服,孫媳不敢受。”
“哎。”太后笑道,“再稀罕也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況且哀家看著合宮裡的人也只有你配穿。”
說話間,薛嬤嬤已取出孔雀衣,兩個宮女輕輕的將羽衣一展開,輕薄如雲,潔白如雪,觸在手上比棉花還要柔軟,當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薛嬤嬤湊趣笑道:“這樣的衣服配上太子妃這樣的人物,真真如仙女下凡了。”
裴鳳祈知道太后並不喜歡他和畫兒,這會子她送這樣一件衣裳究竟為何,故意拉籠,還是其他?
其實太后原來並不打算把這件衣服送給葉畫,這是雲織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才編織出來的衣服,當時裴依依看了這件衣服喜歡的不得了,雲織就贈於了裴依依。
因為那時她帶著裴依依在清光寺修行祈福,穿不了這樣的衣服,況且太后一直覺得這白孔雀衣不吉祥,美雖美,看上去卻像一件喪服,若不是裴依依太過喜歡,她不忍駁了她的心意,她斷不會讓裴依依穿這樣的衣服。
果不其然,回宮之後,裴依依統共才穿了一回就犯了舊疾,可見這白孔雀衣的確是件晦氣之物,只是裴依依還把這件衣服當寶貝似的捨不得扔,她乾脆轉送給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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