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無力,紛紛求向太后,太后這些天來卻一言不發,她實在弄不懂太后這個老太婆到底在搞什麼鬼,曦妃是太后弄進宮魅惑皇上的,按理說她該和太后是一路的才對,可看著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曦妃與太后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皇上為了曦妃,更當面頂撞過太后,太后理應對曦妃心懷不滿,她現在或許可以借太后的手扳倒曦妃。
她看了一眼太后的面色,只是一如繼往的肅厲之態,她服侍她坐在臨窗暖榻上,太后握了握她的手看看她又看看淑月郡主笑道:“這後宮之中,如今她只有蘭芝,淑月你二人能在哀家面前盡心服侍了。”
秦蘭芝和淑月俱是恭敬笑道:“這原是應該的。”
淑月又笑道:“太后少說了一個人。”
太后臉上含笑道:“誰?”
“依依呀,今早怎麼不見她。”
太后臉上一暗,眸起幾絲憂慮之色,聲音裡帶著少有的疼惜憐憫,嘆道:“這孩子自己都三災八難的,哀家怎忍心讓她來跟前伺侯,昨兒個不小心著了風,今日一早就病了。”
淑月早就對太后偏愛裴依依不滿,現在見她這副擔憂神情,心裡嫉恨的冷嗤一聲,臉上卻作出恭順的樣子,也跟著嘆道:“依依她就是身子弱,太后,我去看看她。”
太后揮揮手道:“去。”
“臣妾正好也一道去看看安樂公主。”秦貴妃一向是不肯低頭諂媚之人,今日這番在太后面前作小伏底,實在是逼不得已。
她既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為了整個秦家,因為白桃花的關係,秦家與康王府關係走的進了些,這原也件好事,誰曾想康王突然被拘禁在清檯殿,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皇上本就對哥哥心生不滿,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找個由頭降罪秦家。
皇上若想處治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有的是由頭。
她正想著,太后搖搖頭道:“蘭芝,你就讓她們小姐妹先說說體已話,待會去看她也不遲,你且留下陪哀家說話。”
秦貴妃不過是順著淑月的話想討太后一個歡心而已,她哪裡想看什麼裴依依,一聽太后如此說,正中下懷,就留了下來。
殿中燃著溫和雋永,氣息寧靜的檀香之氣,悠悠吸入鼻腔倒讓她的心安靜下來幾分,太后的手半搭在案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蘭芝,哀家瞧你近日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還沒有調養過來?”
秦蘭芝面色哀傷道:“臣妾還要這副身子做什麼?”
“你這孩子,才多大的年紀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后,後宮中的女人若沒有皇上的寵愛,便如凋謝的花朵枯萎了,就算是再好的年紀也沒有用處。”秦貴妃聲音幽愴,夾帶著怨尤。
“看來你對皇上獨寵曦妃一事頗為不滿。”太后臉上含了一絲難測的意味,嘆了一口氣,不急不慢道,“這件事哀家也有責任,說到底,雲英是哀家帶入宮中,只是哀家當初未料到會遭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秦貴妃趕緊道:“這件事怎麼能是太后的責任,太后心懷仁慈憐她惜她,可她呢……”頓了頓,她暗自看了太后一眼,揣度她的心思略略嘆道,“她卻辜負了太后的好意。”
太后垂眸想了想,也不抬頭,眼裡露出幽寒:“身為皇帝,雷霆雨露皆是恩典,即使不能做到雨露均霑,也不能專寵一人,這樣不僅後宮不能安穩,就是朝廷之上也不能安穩,哀家也曾勸過皇上,只是他被人所惑,聽不進一個字的勸。”
秦貴妃絞著手中帕子,恨恨的咬牙道:“這也就罷了,如今皇上為了曦妃不肯好好保養身體,臣妾每每思及實在心中憂慮,又不敢對人言,也只敢在太后面前說了。”
太后略作沉吟,撫一撫衣袖,意味深長道:“好在太子回來了,他的話皇上應該還能聽進一二。”
秦貴妃一聽,心下微動,阿祈回來了,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邊如今站著另外一個女人,葉畫。
她冷笑一聲:“太子也就罷了,聽聞那太子妃是個嘴巴厲害的,十個男人也說不過她一個。”
太后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一手接過薛嬤嬤端來的養生茶,細細品了一口,點頭道,“她若嘴巴厲害的能說動皇帝,哀家倒真服了她。”
“太后說笑了,這世上哪有媳婦說公公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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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眯起雙眼,淡聲道:“蘭芝,你終究還是沒看清,哪裡需要她跑到皇帝跟前說什麼,她想說的話太子必定是一字不誤的傳達到皇帝跟前,在太子心裡,她和他早已是一體。”
秦貴妃咬著牙,死死撕扯著手中帕子,恨得幾乎要氣滯,最終化作苦澀一笑道:“皇上專寵曦妃,太子專寵葉畫,當真是父子啊,都是一樣的痴情。”
“皇帝和太子不同,皇帝不過是移情罷了,他所鍾愛是曦妃那一把好嗓子。”太后眸光一沉,嘴角輕抿,冷冷一笑道,“她不肯好好當個替身,今兒一早就惹怒了皇上。”
“太后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竟然生她的氣了?”秦貴妃似不敢相信。
太后又喝了一口茶,目露嗔怪之色道:“虧你還掌著鳳印,這後宮中的事你竟一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