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和嶽朝陽一起很快就走出了梅林,二人一起去見薛痕的時候,嶽朝陽先進了屋,卻發現薛痕正在床上睡覺,嶽朝陽嘟囔兩句:“剛剛還吩咐我去接師姐,這會子倒好,師姐你來了,師父竟睡著了。”
嶽朝陽探著腦袋往裡床上夠了夠,終究還是將腦袋縮了回來,回頭走到葉畫面前聳一聳肩無奈道:“師姐,師父在睡覺,待他睡個自然醒方能找他。”
葉畫並不太瞭解薛痕的生活習慣,不過她聽嶽朝陽提起過,他這個人睡覺不分時間場合,想睡就睡,還不能打擾,若有誰打擾了他的清夢,必會被扔的八丈遠,還外帶贈送你一縷失眠香,管保你十天十夜,就算眼皮子打架也睡不著。
這一點倒與鳳羽特別相似,想來天才之類的人總是些與常人不同的怪癖。
他們想的太多,殫精竭慮間就很容易失眠,所以會處於長期缺眠狀態,能睡著自然不許人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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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畫無奈點頭,低低道:“好。”
二人放輕腳步退了出來,嶽朝陽又道:“師姐,你在這裡等師父醒來,我趁空去衝個茅房。”
“怎麼,你又被師父罰衝茅房啦?”
“對呀,今早認錯了一味藥。”說著,嶽朝陽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笑來,對著葉畫擠擠眼道,“師姐啊,你以後多犯點錯啊,這樣就由你來衝茅房啦。”
葉畫白白眼,嶽朝陽笑嘻嘻的拎著桶,打水去了。
雨忽然間停了下來,葉畫不由的望向梅林,梅林雨後更加嬌豔嫵媚,紅若綿綿雲層,只可惜她和鳳祈只能隔林相望。
她心裡有些憂愁梅林之外的裴鳳祈肯定會擔憂她,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何她和鳳祈之間總是這樣分分離離,就算是好事多磨,磨的次數也太多了些。
她起了火爐開始煮茶,又拿了一個小凳子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屋外頭,手裡拿出帶來的醫書坐在那裡看著,看了半天,忽聽得裡屋發出一聲動響,葉畫忙起身推門而入。
細軟紗帳,薄如蟬翼,帳簾勾起,葉畫卻見到一個側躺的背影,滿頭銀髮散落在墨玉枕上,葉畫腳步一滯,人已呆在了那裡。
怎麼會?師父怎麼會滿頭銀髮?
她已震驚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心情,只呆眼瞧著那床上一抹剪影似的畫面,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
難道師父是因為採血靈中了劇毒才白了頭髮,這讓她何以為報?
床上發出細微的一聲響動,薛痕的身子動了一動,依舊揹著她側身睡著,葉畫抬一抬腳想抽身離去,他咳了一聲。
葉畫趕緊走上前,身子微傾,輕輕喚了一聲:“師父。”
薛痕未動,似乎並沒有醒來,葉畫感覺有些進退兩難,紫竹窗戶外灌進一陣清風,拂動軟薄紗帳,紗帳打在葉畫身上,卻看到他一雙枯瘦而冒著一道道青紫色筋脈的手搭在薄毯上,葉畫的心立時接抖了三抖。
才多長時間沒見,他不僅白了頭髮,還枯瘦成這樣了,風拂過,吹的她身上有些冷,她趕緊回頭關上了紫竹窗,又取了一條厚實一點的棉褥為他蓋上。
病重的人,是受不了寒的,她既然來照顧他,自然是盼著他早點好了,這樣她也可以早點回去和鳳祈團聚。
不知何時,她梳成圓髻的頭髮突然散落下來,她來不及抓住這如雲秀髮,秀髮垂落覆在他枕上的銀髮,黑白交纏,她想趕緊悄悄退下,人一轉身,幾縷秀髮卻纏在一處。
葉畫頭上被扯的微微一痛,薛痕卻醒了。
薛衡輕輕一揮手,纏繞的頭髮解落下來,他坐起身來,雙手抱胸望著葉畫,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隱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他的聲音有些冷又有些歡喜:“想不到你這丫頭竟有偷窺癖。”
葉畫覺得有些尷尬,一時間無以為答,只低頭作慚愧狀,對於薛痕這個師父,她雖然看不出他有多大,可總歸是把他當長輩來尊敬的,所以相處時總帶著幾分拘束和敬意。
屋內一時氣氛凝滯膠著,這讓葉畫更覺得尷尬,想一想,她道:“師父,我並沒有想偷窺你,我只是想……”伸手指一指他身上蓋著的棉褥,“我只是想給你……”
薛痕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道:“小畫,你不用辯解,世人都有偷窺欲,你也不例外。”
葉畫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聲辯解道:“師父你沒偷窺我,又如何知道我在偷窺你?”
薛痕默了默,然後坦然承認道:“是啊,我的確在偷窺你。”
葉畫見他如此直白,竟不知如何作答,想一想,問道:“既然師父早就醒來,為何還要裝睡?”
薛痕單手拂額,只低頭不語,良久抬眸涼涼的盯著葉畫道:“大約是喜歡被偷窺的快感,難道小畫你沒有感覺到一種被偷窺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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