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來就和鳳祈先去了一趟景府,這會子孃親和外公外婆正高興的什麼似的,她心裡還牽掛桉兒,就趕回來報個平安。
正想著,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葉桉像個小靈雀一般飛也似的撲了進來,一下撲到葉畫的身上:“七姐姐,七姐姐,你終於回來啦,你終於回來啦……”
她依戀萬分的像長在她身上似的,緊緊的抱著她,又哭又笑的不停的重複這幾兩句話。
寧氏搖頭一笑,眼圈一紅嘆道:“畫丫頭不在府裡的這些日子,桉兒她每天都哭著要找七姐姐,這下可好了,姐妹二人終於團聚了。”
老太太糾正道:“是我們全家都團聚了。”
“七姐姐,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怎麼這麼多天都不回來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葉桉一行哭一行說。
“我怎麼會不要我的小桉兒,姐姐也很想很想你。”葉畫寵溺的摸著葉桉的小腦袋,忽然想起那個可憐孤單的小師弟。
她不想也讓她的桉兒也孤單,她越來越覺得桉兒就像她的頤兒一樣,她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溫言哄了一番,眾人只看著她二人模樣,皆是會心一笑。
一下子,松福院的氣氛變得溫情而喜氣洋洋。
葉畫知道這溫情的背後是利益的算計,又有多少真心,除了桉兒,這裡的人都早已沒有了一顆最純淨的真心,包括她自己。
又聽老太太的聲音響起:“畫丫頭,明兒你就要正式嫁入東宮,不管你走哪裡,永遠都不要忘了你是葉家的女兒,從此葉家和東宮榮辱與共,休慼相關,你是個有福的孩子,擔得起這潑天的富貴,嫁了人後,你要謹守女子本分,萬事以夫君為先,不過,有一句我還是要勸你。”
老太太握一握她的心,語重心長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更何況太子,你要守住一顆本心,不要太過兒女情長,這樣才會有容人之量,才能坐得穩太子妃的位置。”
葉畫心中一涼,她知道老太太說的沒有錯,可是她根本就是個刻薄不能容人的性子,倘若鳳祈敢娶別的人,她一定會走的毫不猶豫。
老太太是為了葉家的大局考慮,可她對葉家,除了孃親和桉兒,根本沒有什麼留戀。
她沒有說話,只抱以微笑的點一點頭。
葉賦笑道:“囡囡,老太太是過來人,她的話你一定要聽。”頓一頓,遲滯了一會兒,頗為猶疑的問道,“對了,有件事為父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知父親有何商量?”
“囡囡你認得神醫薛痕,不知……”葉賦正要開口,老太太重重的咳了一聲,目露不悅打斷道,“好了,老二,明日就是畫丫頭的大婚之日,你趕緊親自去一趟景家,把景娘接回來。”
葉賦臉上一訕,他知道自己開口的不合時宜,可明日畫兒就要入住東宮,他和她怕是很難得才能見一面,他可以不管溫安公主的死活,可仙兒到底是他的女兒,他終歸是盼著女兒能好。
見老太太動了怒,他也不敢說話,趕緊告辭而去。
葉賦這一請,除了景子歸,景家人全都來了,本來他不請,景家人看在葉畫的面子也會一起來,畢竟這是葉畫最重要的日子。哪怕他們對葉賦再不滿意,也不可能會駁了葉畫的面子。
葉賦心裡頭又高興又緊張,陪著小心跟景太傅說話,對景姨娘更是極盡溫柔體貼,到了晚上,景老夫人因為捨不得景姨娘和葉畫,就和景蘇蟬一起留在了葉畫的聽雪閣。
葉桉素來很粘葉畫,又實在喜歡景蘇蟬這個活潑有趣的姐姐,寧氏幾番哄她都不肯回去,景老夫人和景姨娘又憐惜疼愛葉桉,便讓她一起留了下來,一家子女人湊到一處,真是親密無間,溫情四溢。
聽雪閣素來冷清,這一晚卻是格外的熱鬧,明日就是花嫁之期,景姨娘又高興又傷感,眼淚悲喜交加的就流了出來,景老夫人也跟著淚流滿面。
“囡囡,從今往後,你長大了,可是在孃親的心裡,你還是那個喜歡讓孃親抱抱的小囡囡。”景姨娘哽咽道。
“衡兒,不管囡囡長多大,在你心裡都是個孩子,就像你一樣,在孃的心裡也還是個孩子。”景老夫人眼中全是淚。
景蘇蟬也感觸萬分,滿臉是淚,只是她素來不喜歡哭,所以就極力剋制自己的哭泣之聲,和葉畫一起拿帕子,一個替景姨娘拭淚,一個替景老夫人拭淚。
葉桉抱住葉畫也哭的嗚哩哇啦:“七姐姐,你一定要回來看桉兒哦。”
“好!姐姐一定會回來看桉兒。”葉畫感覺從未有過的家人溫情,淚水也情不自禁的落下。
“明兒可是囡囡的大喜日子,大家該為囡囡高興的。”景蘇蟬用力拭去眼淚,淚中含笑道,“奶奶,姑姑,小桉兒,你都把囡囡勾的眼睛都哭腫了,難道要讓囡囡妹妹腫個桃子眼嫁給太子哥哥?”
景蘇蟬一番話說的大家破涕為笑,景老夫人笑道:“還是絨絨說的有理,明兒我家囡囡一定要做這世上最好看的新娘子,可不能把眼睛哭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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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看了看景姨娘,心裡又痛又憐,她錯過了衡兒出嫁的日子,是她心中之憾,還好,她還能趕上囡囡的,她替景姨娘拭了一把眼淚勸道,“衡兒,囡囡能嫁給她喜愛的男子,我們都該為她高興,衡兒,你別哭了。”
景姨娘好不容易才停止住哭泣,緊緊握住葉畫的手道:“囡囡,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孃親怕是再也不能輕易就見到你了,我的囡囡,你在宮裡一定好好保護自己,有什麼委屈不要一個人忍著,要回來告訴孃親,孃親雖然無用,能替囡囡你排解排解也是好的,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疼愛自己。”
“嗯,孃親,我一定會疼愛自己,孃親你也要疼愛自己,千萬不要一再隱忍,委屈了自己。”
景蘇蟬揮了揮拳頭道:“哪個敢給我姑姑和囡囡妹妹氣受,我打掉她的牙。”
葉桉嘻嘻一笑道:“絨絨姐,你好厲害哦。”
景老夫人搖頭笑道:“整日裡霸王似的一個丫頭,也不知哪個敢娶了你?”
葉畫推了推景蘇蟬笑道:“我們家絨絨姐是個最好的姑娘,能娶到絨絨姐的男子是最有福氣的。”
景蘇蟬臉上紅了紅,忽想起,她生病的那些日子,有一個人曾無比溫柔的照顧過自己,不過那個人真的傻乎乎的,跟她說話還一直結結巴巴,有時候真想把那個鳳羽的舌頭縷縷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