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痕輕輕捻動銀針,裴鳳祈臉上肌膚下一個個黑點突然瘋狂的向下竄動起來,裴鳳祈的臉色越來越痛苦,扭曲的面容再加上肌膚下的黑點,讓他那好看的臉在此刻顯得異樣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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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黑點往延著脖頸往胸口處竄出,直到凝聚成一團黑黑的影子,一把細巧薄銳的銀刀在手,薛痕毫不遲疑的在裴鳳祈早已千瘡百孔的胸膛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裴鳳祈嘴裡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開始用力的掙扎,牙關咬的很緊很緊,渾身上下不停的抽搐抖動,強烈的掙扎和劇烈的抽搐讓整個床都跟著晃動起來。
“鳳祈,別怕……”葉畫看裴鳳祈痛苦的樣子,心裡倒抽一口涼氣,不由的呼喚出口。
薛痕趕緊拿將那黑影取出放入一盤加了鹽的熱水之中,只見那黑影團塊迅速閃開,變成一個個令人作嘔的小黑蟲在水裡痛苦的翻躍打滾,不一會就成了一群飄浮的屍體。
接著又有一團黑蟲凝聚在胸口凝聚成團,又是一刀劃下,汙血濺的到處都是,染紅了裴鳳祈的胸膛,染紅了被褥,就連薛痕和葉畫的臉上都帶著血點子。
薛痕又從一個罐子裡取出幾十條粗大的水蛭,葉畫平生最看不得這種令人作嘔的軟綿綿的東西,可此時,她倒不覺得這水蛭嘔心,它們一條一條扒在裴鳳祈身上瘋狂的吸食著身體裡蠱蟲殘留的毒血。
裴鳳祈渾身抽搐的越發厲害,他的頭也跟著不安的左右搖動起來,不知何時,嘴裡的棉布掉落下來。
“小畫,快!”薛痕驚呼一聲,“趕緊拿棉布塞上他的嘴巴。”
葉畫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在裴鳳祈牙關緊閉之前,她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腕塞到他的嘴裡。
一股劇烈的疼痛剎時襲來,薛痕冷喝一聲:“小畫,你瘋了!”
說完,他放下手中銀刀,一把捏住裴鳳祈的下頜骨,帶著一絲惱意,僵硬的臉色將葉畫一把推開,迅速拿起棉布抖開,勒住了裴鳳祈嘴巴,從他的後腦勺打了一個死結,讓他再不能咬傷自己。
“小畫,我不准你再這樣傷害自己!”薛痕的聲音十分嚴厲,幾乎是怒喝了,“你再這樣,就給我滾出去!”
“師父,我……”葉畫不知道薛痕為什麼突然惱怒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紅著眼睛問道,“你生我的氣了?”
看著她如此小心可憐的模樣,薛痕的心軟了軟,他僵硬的轉過頭不再看她,看見裴鳳祈那張漸漸轉了些許生氣的臉,他的眼睛裡突然冒出一種濃烈的殺意,殺意轉瞬即失,化作一縷無奈和悲哀,他繼續為他治療。
經過這麼多天,裴鳳祈體內的蠱蟲早已安營紮寨,繁衍了許多小幼蟲,再加上嚴重的內傷外傷,若不是他的命用雪山靈芝和火人參一起吊著,早就死了。
當然,還有葉畫的血,雖然她的血失去了大部分藥性,但沒有失去全部,一點點喂在他的嘴裡,也在一定程度上剋制住了蠱蟲的毒性,才能讓他留著一口氣撐到現在。
這一治,整整兩天,葉畫一直守在裴鳳祈身邊,再幫薛痕打打下手,而薛痕這兩天都是汗溼重衫,他根本沒時間換衣服,當最後一個蠱蟲去盡的時候,一種巨大而無力的悲哀從心頭升起,直至蔓延全身,讓他全身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虛脫的連站都站不穩。
他低低的對自己說了一句:“裴鳳祈!其實最不該救你的人就是我。”
裴鳳祈從來也沒睡過這麼長這麼痛苦的覺,他一直想醒來,卻怎麼也無法醒來,夢裡那種九回斷腸,令人無法忍受的疼痛,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可他不能死,他還沒有帶畫兒回家,那時為了畫兒的安危,他不得已將她的手交到慕容青離的手上,他害怕畫兒從此怨他恨他的無力和放手,再不肯愛他。
在夢裡,他去了一個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所有的景象都是模糊不清的,只記得漫漫黃沙一縷淡白色衣衫在風中飄動,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昏睡不醒的姑娘。
他將她救了回來,當她睜開眼睛時,他看到這世上最好看的眼睛,那姑娘的眼神那樣悽愴無助,還帶著一種別樣的冰冷和防備。
她如警惕的小獸一般的看著他:“你是誰?”
“在下裴鳳祈。”
“是你救了我?”
他點了點頭,她說:“若有來生,願結草銜環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光影交換,大片竹林森森,充斥著濃烈的危險,他握著她的手奔跑在無邊無際的竹林裡,怎麼都走不出去,鋪天蓋地的刺客襲來,他看到他身邊的人被利劍刺穿,一個個倒了下來。
“公子,你不要管我,你趕緊先走。”
“我救了你,就要救到底,你不要害怕,我會盡全力護你周全。”
一劍貫穿身體,劇痛的疼痛讓他全身一陣痙攣,他看了她一眼,放開她的手:“傅出,帶她出去!”
“不,裴鳳祈,我還沒有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不能死!”她的聲音迴盪在耳邊,越來越遠,越來越輕,他對著她離開的方向望了望,他怕是不能讓她來報答這救命之恩了,也好,他原也不想讓她報答。
又是一劍刺穿心頭,他轉過頭看到那刺客解下面紗,迷濛中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聽見她似冷漠又似痛苦的聲音:“對不起,我本不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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