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就會拿死來威脅他,她死了無所謂,可是夫人會傷心。
其實,他根本不想找什麼神醫薛痕,沒有薛痕,趙昀也不會死,只僅僅是失去武功成為一個廢人而已,或者那樣才是對趙昀最好的選擇,他不喜歡他一直跑出去殺人,更不喜歡他一直拿著他製造的東西跑出去殺人,為了夢想著有朝一日能登上南燕帝位,他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人。
他的父親就是一位機關師,從小,他就對機關有特別的興趣和天賦,他研究機關不為殺人,只是單純的興趣所至,他沉迷於此,就像有的人沉迷於賭博,有的人沉迷於女人一樣簡單。
不過,夫人始終是他和哥哥的救命恩人,自打夫人把他和哥哥救回來的那日起,他便視夫人和趙昀如親人,所以他在很多時候不會拒絕趙昀,這也正是他最矛盾的地方。
他既覺得趙昀若武功被廢也就不會去殺人,過平平淡淡安靜的日了就很好,又覺得自己這樣巴望著救命恩人成了廢人很不好,所以對於要不要找神醫薛痕回去,他也很矛盾。
剛剛一聽赤木雲珠說要死了,夫人待赤木雲珠如親女,他就算再不喜歡赤木雲珠也不能真的讓她死了。
他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目光從赤木雲珠身上掃過:“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我若不叫你,怕連我死了你都不知道。”赤木雲珠大為不滿的瞪了鳳羽一眼,不過她也知道此番吵醒了他,回去必然又會被他算計,不管了,她也想不了這麼多,伸手指著薛痕道,“鳳羽,他就是神醫薛痕!”
鳳羽看了看薛痕道了一句:“神醫,得罪了,還請跟我回去一趟。”
薛痕冷笑一聲:“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了。”
“鳳公子,薛神醫,你們……”葉畫急呼一聲,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止他二人爭鬥。
她不知道一個機關師和一個神醫對決,究竟誰會誰栽在誰手裡,但此刻她絕不願讓他二人兩虎相爭,她只想請求薛痕儘快跟她走,雖然這要求已被他拒絕,可她依舊不死心。
她就算再失望也還沒有絕望,她想剛剛或許只是薛痕的推托之詞,她應該再努力一下請他去替孃親看病,就算不能徹底治好孃親,也總有有法子為孃親續命。
“葉畫姑娘,你站遠些,省得傷及無辜。”鳳羽打斷了她的話,澄淨美麗的眼眸微微看了她一眼,帶著一種淡淡的關切,又掃了赤木雲珠一眼道,“雲珠,不准你傷她,否則我絕不饒你。”
赤木雲珠恨恨的咬牙:“好,我不會傷她。”
她嘴裡雖如此說,心裡卻不作此想,她雖然受了傷,但對付一個葉畫還是綽綽有餘。
“姑娘……姑娘……”夙娘終於追上馬,駕馬而歸。
赤木雲珠一見夙娘,臉色頓時一暗,心裡的那點小盤算瞬間打沒了。
“姑娘,我們趕緊走。”夙娘心急火燎,一心只想著帶葉畫回去去見太子裴鳳祈。
“不,夙娘,我現在不能離開。”
葉畫雖然看重裴鳳祈,可在她心裡,孃親是比裴鳳祈還要重要的人,兩年壽命,她怎麼可能讓孃親只有兩年壽命,她孤注一擲的將微末的希望全都投到神醫薛痕身上,好不容易遇到了他,怎麼可能還沒有努力就輕易離開。
正想著,二人已纏鬥起來,薛痕功力深厚,不論是內功還是招數都勝鳳羽一籌,但鳳羽身輕如燕,輕功卓絕,他雖攻他不得,卻能防守的薛痕也傷他不著,這二人對了二十餘招,忽然薛痕眉梢一凝,指尖飛出一枚銀針。
那銀針看似只有一根,飛至眼前驟然化作無數根,根根閃著凜冽寒光,鳳羽額頭已然冒汗,連連後退幾步,可他眉間卻掛著一絲驚喜之色。
他苦心冥想如何解決鳳凰羽彈射數量,今日一見薛痕竟使的一手好暗器頓時心心相惜,同時,他腦袋裡靈光一現,驟然想起要如何改進鳳凰眼。
他一根針化作無數,其實並不是真的有無數根,而是使了一種厲害的障眼之法,有些銀針瞧在眼裡是真,其實是眼睛產生的錯覺,讓你根本分不清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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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實為虛,對!就是化實為虛,虛虛實實,可繚亂了人的眼,讓人無從應對。
他已無心戀戰,從袖中掏出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也不知他按了什麼,彩光立現,只聽見叮叮叮幾聲金屬相擊的聲音,如雨的銀針紛紛落下。
薛痕冷笑一聲:“果然有兩下子。”
話剛落音,手掌心已凝聚了一股內力,正要再戰,鳳羽忽然收了手。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薛痕和夙娘深為納罕,一心以為鳳羽肯定是打不過認輸了,可是薛痕對鳳羽倒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他是個厲害的機關師,甚至是個天才,從他剛剛拿出的暗器竟能一舉擊落他發出的銀針,足可見此人制作的暗器確實很厲害。
葉畫心頭微微一鬆,而赤木雲珠卻氣的吐了血。
她二人都知道這鳳羽的性子,只要他腦子裡有什麼靈光閃現,不管正在做著什麼要緊的事也會丟下不管,這會子也不知他那腦袋瓜子裡想起了什麼,竟然說不打就不打了,他也不等薛痕回答,竟自走了。
“鳳羽,你個混……”赤木雲珠氣的怒罵,扯的胸口劇烈的痛,狠咳了兩聲,又罵道,“混帳王……”
“好了,雲珠,趕緊跟我回去!”鳳羽竟忽然又折返了回來,也不管赤木雲珠有多麼的憤怒和不情願,拎著她的衣領就凌空飛走了。
夙娘訝然道:“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人。”
葉畫搖頭一笑,轉眸看向一臉若有所思之態的薛痕,彎身施了一個大禮,聲音中蘊含著滿腔誠摯:“小女子懇請神醫救我孃親一命。”
“你這丫頭竟如此固執。”薛痕眼中帶著一絲微微的不耐,繼而嘆息一聲,幽幽說道,“你說你是來自帝都葉家的葉畫,那你的娘可是景家景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