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弄完香,回來笑道:“如今姨娘是有身子的人,怎能留姑娘一起睡覺。”
“是啊,你瞧我都糊塗了。”景姨娘越說聲音越低,努力睜了睜眼,正要說話,只見林嬤嬤聽見動靜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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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麼來了?”林嬤嬤起身披著外衫打了呵欠,又沏了一盞茶遞給葉畫道,“這大冬天的外面冷,趕緊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嬤嬤,這麼晚了,你趕緊息著去,我只是剛剛睡覺夢見了孃親,心裡一時想著就來看看孃親。”葉畫接過茶喝了兩口,若有所思的看著床上才說了兩句話就又睡著了的景姨娘道,“今晚娘親睡的分外沉。”
“可能是寧神香用多了,姨娘就睡的沉了些。”林嬤嬤愛惜的看了一眼景姨娘,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嘆道,“不過今日也怨怪老奴,如今人老不中用了,老眼昏花的一不小心就舀多了香。”
“沒事,我不過是覺得太香了些。”葉畫溫言安慰一句,林嬤嬤又打了一個哈欠,逼的眼睛裡流出淚來,葉畫趕緊笑道,“瞧嬤嬤你累的,還不趕緊睡覺去。”
林嬤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瞧瞧老奴果然是老了,連姑娘來了多說會話也不行,老奴先告辭了。”一邊說一邊哈欠連天的回去睡覺了。
綠袖笑看著林嬤嬤的背影道:“嬤嬤年紀大了,覺也多了。”
“我看綠袖你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省得打擾的你們一個個都睡不安穩。”葉畫笑道,起身就要走。
綠袖趕緊體貼的為她披上大氅,將她送出門外,轉身時,臉色驀然一冷。
走至梅苑外,又多了幾步遠,夙娘方敢問道:“姑娘,難道有什麼不對?”
“綠袖不對。”葉畫心中又驚又懼,也來不及多解釋。
她本來並沒有看出什麼,可心裡一想覺得怪怪的,只到看見綠袖用右手舀了香,雖然只是個小細節動作,可足以證明這個綠袖是旁人易了容的,因為綠袖是左撇子,做精細小動作時若用右手必然是笨拙的,而那人卻不自覺的用了右手。
怪道太子和景府的暗衛都沒有覺察出什麼,原來人家早已悄悄潛入梅苑,化作了綠袖,這個人不僅是易容高手,還是模仿人的高手,聲音行動都與綠袖相差無幾,只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完美,往往細節之處便能決定成敗。
她心裡只怕真正的綠袖有危險了,她趕緊吩咐夙娘道,“你趕緊去通知府裡的幾個暗衛一起去找綠袖,記住,在確保綠袖安危的前提下,不要打草驚蛇。”
“那姑娘你?”夙娘似有擔心。
“畫兒這裡有我。”裴鳳祈從黑暗中緩緩走來。
晚間有霧氣淡淡瀰漫,他清冷的身影被包圍在霧氣中帶著一種形容不出的仙袂飄然,葉畫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深深感覺他眼裡的溫柔。
不知何時,夙娘已悄然退下,她知道他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唯有姑娘這樣擁有絕世姿容的女子才能與之相配,心中有些酸楚,亦覺欣慰,他快樂,姑娘快樂,她也會快樂。
裴鳳祈靜靜走至葉畫面前,手很自然的攬上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一陣輕風起,葉畫感覺自己彷彿長了翅膀一般,身子輕盈若羽,隨著他飛舞至上空,轉眼間輕飄飄的落在屋頂。
他放下她,又怕她在屋頂站不穩,就伸扶住她,溫熱的手掌緊握的她的手,她冰涼的手在他的掌心裡漸漸溫熱。
心中一動,她覺得臉上有些發熱,輕輕想將手抽回來,他感覺到她的抗拒和不自在,溫柔一笑道:“畫兒,別動。”說完,他更緊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俯下身來,裴鳳祈輕輕的揭開一片瓦,屋內有淡而幽黃的燭火透過屋頂露出細微的亮光,低眸看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屋內很靜,落針可聞。
稍傾,就傳來一陣清淺的腳步聲,只見綠袖從袖中取出一個粗布包袱來,開啟可見一排閃著銀色寒光的針。
葉畫本屏住呼吸,這一見銀針閃閃,心裡立刻緊張起來,這個假綠袖究竟要做什麼?她肯定會對孃親不利。
不行,絕不能讓她傷害到孃親,她深吸了口氣,看著裴鳳祈壓低嗓音道:“鳳祈,快帶我下去,不能叫她傷害我孃親。”
“畫兒,別急。”裴鳳祈溫言安慰一聲,“且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似乎感受到葉畫對景姨娘的擔憂,他又低低安慰一句:“別怕,我定不會讓你孃親受到半點傷害。”
裴鳳祈堅定而溫柔的話讓葉畫焦慮的心此許平靜下來,她耐著性子俯身往下看著,因為唯有知道對手到底想要做什麼,才能從容應對。
只見綠袖拿著針靜悄悄走到景姨娘的床面前,然後坐了下來,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倒了絲許硃砂色的汁液在酒杯大小的杯盞裡放好,然後又選了一根銀針在燭火上烤了起來,只烤到針尖發紅。
輕手輕腳的伸手將景姨娘的袖子往上摞了摞,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
此時裴鳳祈和葉畫已然明白假綠袖想要做什麼,為了坐實景姨娘從前是風塵女子的身份,他們竟然找來了刺青高手,想要在她腕上紋上梅花胎痣。
素聞民間有技藝高超的刺青高手,足可以把刺青紋成胎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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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銀針就要扎入景姨娘的右腕上,忽然假綠袖只覺得頭頂一痛,兩眼一陣昏花,只悶哼一聲,就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如今處置了假綠袖,只待找出真正的綠袖,可綠袖在哪裡,她有沒有危險,雖然夙娘和暗衛都去找了,葉畫還是會覺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