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一挺聲,抬起頭來,誠惶誠恐的看著皇帝道:“微臣不敢撒謊,微臣記得很清楚,那雛兒腕上有朵梅花形的胎痣,為此她的花名兒就叫個梅仙兒,若皇帝不信,大可以命人去查查葉相家的小妾景姨娘腕上有沒有那梅花胎痣,就能分明瞭。”
說完,他告訴自己肯定不會看錯,因為這梅仙兒是他這麼多年以來見過最美的美人,他永遠也忘不掉那梅仙兒的樣子。
一千兩他雖然沒有買到梅仙兒,卻也摸了摸梅仙兒的小手,他記得特別清楚,她不僅人美,就連腕上的胎痣也那麼美。
當他見到葉賦那個小妾第一眼時,直覺就告訴他,那個景姨娘根本就是當年的梅仙兒,否則這世上出不了這樣相似的兩個美人兒。
即使蕭無憂那樣像湘妃雲挽照,也不可能像到骨裡子去。
他看著皇上陰晦的臉,身上早已被冷汗浸的溼透了。
皇帝又重重拍了桌子,從嘴裡吐了一個字:“滾——”
李維生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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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了,外面烏泱泱的來了好多大臣。”大太監吳長又急急跑了過來。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皇帝顯得很不耐煩。
“這些大臣聯名上奏請皇上收回聖意,另為太子擇身家清白,賢良淑德的女子成為良配。”吳長嚇得抹了一把汗,常年服侍皇帝,他知道皇帝已經很生氣了。
皇帝眼睛一跳,想發怒,卻忽然冷靜下來,這麼多人聯名上奏也不是小事,雖然君無戲言,沒有收回的道理,可倘若葉畫的母親真是風塵女子,他也絕不可能讓祈兒娶了葉畫,別說正妃,連側妃都不行。
“皇上,太子來了。”今天大太監吳長分外的忙碌。
皇帝略一思沉,沉吟道:“祈兒來了正好。”又揮一揮手,眸色微閃,凝聚了一份異樣神色看了看常庭鶴,最終恢復平靜,擺了擺手道,“庭鶴,你先退下,對了,你再告訴外面的那些人,有事明日上朝再說,朕這會子累了,不會接見任何人。”
“微臣遵旨。”常庭鶴恭敬轉身。
轉身間,正看見太子裴鳳祈如雲山玉樹般走來,眼中異色微微掠過,很是恭敬的行禮道:“微臣參見太子。”
裴鳳祈眼裡含了兩分冷意,淡漠的“嗯”了一聲。
“祈兒,你的訊息倒靈通,這麼快就來了。”皇帝半眯著眼,目光難測的看著裴鳳祈。
“兒臣參見父皇。”裴鳳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又道,“這件事鬧的這樣大,若兒臣還不能知道,豈非閉目塞聽?”
皇帝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問道:“那祈兒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這不過是有些居心叵測的人設下的陷井,誣衊兒臣和葉畫罷了。”
“朕也不是糊塗之人,這件事朕自然會查明,但祈兒,你該知道這件事若真的是誣衊也就罷了,倘若不是誣衊呢?”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葉畫還是葉畫,她沒有變,兒臣自然也不會變。”裴鳳祈的聲音斬釘截鐵,這種自我的獨斷讓皇帝有了幾分不滿。
在這些兒子之中,他最寵愛的是裴鳳祈,最憎厭的也是裴鳳祈,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明白,這麼多年,他為何對裴鳳祈一直無法釋懷。
愛他,是因為他是他和挽照的孩子。
恨他,也是因為他是他和挽照的孩子。
有時,他想祈兒若死了,是不是挽照就會回來了,有時,他又想祈兒若死了,挽照必然會恨他,來生再不肯見他。
他從來也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樣矛盾複雜的心態,他面色幾度變幻難測,冷聲問道:“倘若葉畫的娘真出自風塵,你還要娶她做個正妃?”
“兒臣心意已決,絕無更改。”
“好一個絕無更改!”皇帝突然怒了,“這件事明日早朝自有定論,倘若李維生說的是真,朕絕不允許你娶葉畫。”說完,將畫往裴鳳祈身上一擲,畫砸在他身又掉落在地,他沉聲道,“祈兒,你自己看看,這畫上的女子究竟是誰?”
裴鳳祈緩緩彎下身子,從地上撿起那一幅畫,展開垂眸看了看,確實是十幾年前的舊畫,做不得假,畫中的女子一顰一笑,笑極畫兒,只是終與畫兒不同。
他微凝一凝眉頭,想來,這畫中女子真有可能是畫兒的孃親,不過這也太巧合了,儷山大長公主一來,常庭鶴就利使用者部的人鬧出這樣的事來,看來,有些別有居心的人妄圖阻止他娶畫兒為妻,甚至於想把他這太子也拉下馬來。
娶誰做妻子是他自己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即使是父皇也不行,不管畫上的人是不是畫兒的孃親,這都不能改變他娶畫兒的心意。
他將畫收好,淡淡道:“父皇,這畫中的女子是誰,與兒臣娶不娶葉畫並無干係,兒臣這麼急著來見父皇,就是因為這件事恐涉及太深,所以兒臣想請求父皇讓兒臣去徹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誰在興風作浪。”
“祈兒,你覺得朕還應該將這件事交給你去查?”皇帝聲音帶著莫可名狀的情緒。
“父皇此言,是不相信兒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