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蓉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心想水車怎麼能鋸木板,可隨後磨盤轉動的樣子在她心中迅速放大,鋸木板也是左右拉鋸,不需要什麼複雜的動作,木蓉心中湧出激動,好像沒有什麼不可以啊。
黎默言見自己說完,木蓉就呆住不動,不過對方的眼神急速變化,似乎腦海中轉過很多念頭,隨後眼睛越來越亮,黎默言的心跟著落地,看來這個提議很有可行性。
正好木蓉就在做水車,她招呼那群學徒,一群人加快幹活的速度,硬是比剛才還要快,又做出一輛水車,木蓉擺弄著木杆,鋸子是左右橫拉,和磨盤轉圈不同,所以直接連載鋸子上肯定不行。
她嘗試換了幾個思路都沒有成功,最後先把這事放到一旁,先把水車磨坊建造出來,大人和她說是先建二十個,事情還是比較重,鋸木頭這事還是等回到家中慢慢想吧,也能和老父商量商量,一日計短,三人計長,想來用水車鋸木板這事,難不住他們多久。
一旦這件事成了,他們這一大群人就能從這龐大的基礎工作中解放出來,要知道無論做什麼,一般都會用到木板,尤其是建木屋,所需的木板數量更是驚人,由水車代替,就能省下他們大半的時間,將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
木蓉想象著那樣美好的未來,又瞧瞧不遠處悠閑望著石磨自己磨麵粉的人,心中充滿嚮往和期待。
黎默言見木蓉沒有成功,也不灰心,事情就是這樣,做著做著就做成功了,他們這些旁人急不得。
她回到第一座磨坊去看,麵粉已經磨出來,而且建屋班的人來了,磨坊上方多出一個遮雨的棚子,她湊過去,發現這些麵粉沒有想象中那麼白,顏色偏黃,不過質地很細膩。
此刻負責磨麥子的村民已經往底盤上加麥子,繼續開始磨起麵粉。
磨麵粉的時候人不用做什麼,多來幾個石磨也能看得住,就是將麵粉篩出來比較花時間,感覺一個看三臺水車差不多。
至於麵粉,現在還太少。等數量多些再吃吧,而且倉庫裡面還囤著六十萬斤的大米,先把這些放了一段時間的米吃了。
……
徐大福聽說河道邊多出一排水車,還連著磨盤,加上之前田地裡還種過小麥,他知道大人一定是在磨麵粉,只是等啊等,碗裡吃的還是大米,始終沒見到面的影子,他不禁懷疑是自己猜錯了。
等之後兩天還是沒瞧見麵粉的影子,他只能將升起的念頭壓回去,只是偶爾沒人的時候發出一聲嘆息。
徐大福自以為做的隱蔽,全然沒想到被兒子兒媳看在眼裡。
徐厚福湊到媳婦耳邊,小聲嘀咕,“你說爹在愁什麼呢?”
錢秋義瞄著對方懷裡的女兒,“你手往下挪點,這點抱著蜜罐不舒服。”
“怎麼可能,我抱蜜罐可不少,她皺皺鼻子,我都知道是餓了還是渴了,怎麼可能會不舒服……”徐厚福當即反駁,手卻還是悄悄往下挪了挪。
錢秋義也沒揭穿這人,“最近黎大人在磨面,河邊多了排水車。”
徐厚福上工點在山裡,離兩條小河都很遠,現在有自來水,也不需要去河邊,還真不知道這事,聽媳婦點名他立刻回味過來,老爹為何心不在焉。
他們家從曾曾祖父開始就在做包子,一直到他這一代都沒斷過,到他爺爺這終於攢夠錢,在府城盤下一間小鋪,可因為前兩個月的旱災,他們家住了三代人的鋪子沒了,路上還被他爹那個忘恩負義的學徒嘲諷。
當時那個小人得意囂張的模樣,徐厚福還歷歷在目,現在都血氣上湧,想把人狠狠揍一頓,可對方手裡捏著救蜜罐的藥膏,就是捏住他們的命根子,誰都拿那個卑鄙小人沒辦法,要不是黃曉蝶黃大人及時趕到,他爹還要被逼著立下毒誓,不準再施展手藝。
中間兜兜轉轉這麼多事,他爹年紀又大了,做了一輩子的包子,對此肯定有不同的感情。
而且別說是他爹,就是他聽到麵粉這兩字,心中都是五味雜陳,湧出萬千思緒,麵粉啊,徐厚福不由嘆了口氣,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碰到的東西,就這麼突然又出現在。
徐厚福追問,“既然磨了面,我怎麼沒瞧見麵食?”
“這我哪知道?”
錢秋義想到丈夫的心情,又補充說,“也許過兩天,大人就領我們吃麵食。”
徐厚福卻搖頭,“哪有那麼巧的事,而且就算是有面食,和我們又有何關系。”
聽到他這句話,原本躺著的錢秋義刷地爬起來,先是用力拍了他,把徐厚福拍得嗷地叫出聲,正揉著肩膀呢,就聽到錢秋義說,“你和爹都在上工,一日就有一百六元,加上大人發的獎金,偶爾給的各種福利,咱一月就是五千五百元,好時候還能上六千。”
徐厚福聽著媳婦的話,心中如有所感,雖然肩膀還很痛,可他揉肩膀的手卻慢下來,定定注視著媳婦,後者在月光下的眼熠熠生輝,那種蓬勃的趕緊甚至感染了他,叫他的心髒跟著用力跳動。
果然錢秋義說,“我聽說竹家以前沒開鋪子時,是在雜貨店裡租了一個鋪位,當時一日的價格是一百元,賣出去的東西格外再收三點,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大人租個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