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著茉莉的手,覆向他的左鎖骨下方——那有一朵盛放的茉莉花刺青,“你看,我把你放在了我的身上,離心口最近的,皮最薄最痛的地方,這樣才能一直記住你。”
他的大手又不安分地撩開她的衣擺,著迷似的吻她的唇。
“你不能這樣!”她大叫著,瘋狂掙紮,最後卻還是被沈悸鎖住雙手摁在了頭頂。
沈悸偏了偏頭,似是思考,似是好笑:“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你現在在我的地方,又躺在我的身下,還是個身無分文的小可憐,你沒有一點長處能跟我談。”
“你在乎我,不對嗎?”再堅強也會被消磨殆盡的,眼淚終於隱忍不住掉了下來,哪怕眼淚掉下來,她也不想要哭聲從喉頭流出,她發狠地看著他,“你既然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
她故意這樣說的,為的就是試探沈悸的底線。
被觸及內心的骯髒,沈悸的表情僵了一瞬,他發覺到茉莉眸中的挑釁,狠狠咬住了牙。
他的確在乎她,在乎到了一種極致。
從前在監獄裡那段陰暗的時光,都是他一遍遍,一遍遍地想著茉莉,想著那段短小又刻骨銘心的時光,想著對她的愛與恨,每天夜裡輾轉反側,蝕骨銷魂,痛,卻只有這樣能讓他短暫麻痺神經。
他的好父親早在他進去之前就打點好了一切,那個男人不會容許一個微不足道的野狗背叛他的,於是每天,他都在經受著非人的折磨。
他本以為自己習慣了,可沈隨天更狠,要他時時刻刻看著最在乎的茉莉與別人交好,那些本該屬於他的笑容映在了別人的眼底,那雙他夢寐以求想要牽著的手被人隨意的拉扯。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眥目欲裂,卻又身處無間地獄,周圍都是水泥築的牢籠,困住本就是野獸的他。
為什麼會忘了他?
為什麼要對別人笑?
為什麼不來見他?
他做錯什麼了,他明明傾注了一切。
是知道他利用她複仇了,所以生氣了?
他絞盡腦汁的想,怎麼也想不明白。
但如今,他不必想了。
“你說的沒錯。”沈悸笑的咬牙切齒,他附在她的耳邊,故意咬著她的耳朵,“那怎麼辦?你還有父親在我手上,可我就只要你。許存已經是個廢人了,他保護不了你,現在只有我是你的依靠。”
他親吻茉莉的臉頰,像是親吻一件寶物,很輕很輕,“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滿足你要的一切,好不好?你不是說過,想要做慈善,想要幫助更多人,我答應你,我讓你做我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你說想去外面看看,我帶你去,你想去哪都行,環球,不,你想去太空我都可以想辦法,只要,你答應留在這裡。”
他的話很長,很密,滿滿的感情和依戀,可在茉莉耳朵裡聽起來,卻是窒息一般的沉重,好像扼住她的喉嚨口,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沈悸捏住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看著我。你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沒有。
根本沒有。
有的只是恐懼,厭惡,嫌棄。
從前就是,他的感情太過於濃烈,陷阱一般,踏進就無法抽離。
她承認,過去是有一點悸動,在她身陷囫圇時,她沒見過那樣炙熱的感情,所以錯誤的有了心動。
可現在,她無法接受。但她必須先穩住沈悸,然後找到缺口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