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搖搖頭:“我沒事。”
宋長樂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昏迷了一天,高燒不退的……”
“沒事的,你看,我不活蹦亂跳的嗎?”
“你得給你爸爸好好報備一人,他可擔心了,一晚上都在給我打電話,你說你真是的,發高燒還過生日。”
“嗯……”
“我要不要跟沈悸說一聲,是他送你來醫院的。”
“不了。”茉莉淡淡拒絕,“我不想見他。”
“你們倆鬧矛盾了?”
“……”茉莉默了默,“我本來也跟他不熟。”
一門之外,沈悸掐滅的手裡的煙。
自打成年之後,他還是染上了這個曾經嫌棄的癖好。
煙頭掉在地上,與那早已成堆的煙頭混雜,又被踩滅,成了扁扁一條。
他獨自開車回到那個不溫暖,也並不屬於他的家。
砰。
剛進書房,一個茶杯重重砸在頭上,掉落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片。
一夜未眠讓他反應遲鈍,連帶著本就不好使的耳朵也直發耳鳴。
“沈悸,他是你哥哥!”反應過來後,他看見沈隨天拍著桌子,盛怒地瞪著他,“你明知道他有心髒病還逼他喝酒?!”
眼鏡也掉在地上,沈悸慢慢撿起,撫掉上面碎裂的玻璃片。偏偏有塊玻璃鋒利,劃破了他的手指。
他收起眼鏡,冷漠地看著沈隨天暴怒的模樣。
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疼痛,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所以呢?”他隨手抽了一張紙,拭去手上的血液,“打夠了吧,我走了。”
衣領立馬被揪住,他被男人重重地撞在牆面上。
窒息感襲來,沈悸卻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打死我,別留情。”
“他一心為你好,現在他躺在醫院,你就一點良心都沒有?!”
“良心?”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沈悸嗤笑了一聲,“從前你當街把我像垃圾一樣丟出車外的時候,跟我談過良心嗎?
“還有別的呢,我被那女人打的不成人形的時候,你在哪,我獨自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你在哪?
“收起你的說教,你根本沒資格跟我談良心。”
“沈悸,我真是後悔把你帶到這個家!”
他用力扯開沈隨天,扯開嘴角:“是嗎?反而我更像你,沒有良心。”他步履穩重地走至門口,“沒了我,就沒人能成為你寶貝兒子的‘沈南風’了。”
又是一個茶杯砸去,只是這次,茶杯撞在了緊閉的門板上。
沈悸頭也不回,門板震動的餘音在空曠的走廊回蕩。
他自嘲地笑。
可真是人見人嫌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