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的自己。
殘缺的身軀越顯慘白,下身空蕩蕩的,異樣的器官暴露在空氣中,毫無遮攔。
此刻的他與噩夢中的他身影重疊,他再一次變回了那個被奪走一切,在冰天雪地之中可笑的自己。
“醒了?呵呵,竟敢覬覦你配不上的東西,這就是你應受的懲罰。”身著華麗服裝的小醜嘲諷著他,鞭子再次襲來,這次打的是諾緹的小腹,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覬覦什麼?”諾緹啟唇發問,馬上又迎來一記沉重的鞭打。
“你只配當奴隸,而不是貴族。”小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揮舞著鞭子,“叫出來,叫大聲點。”
猛烈的鞭打襲來,諾緹疼得嘶嘶抽氣,他依然在思考,懷疑這是否是獬水之獸的陷阱。
鞭打忽然停止,小醜看了一眼手中的懷表,可憐地看著諾緹:“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話音落定,一道刺眼的強光從正前方襲來,諾緹適應著強光,才發現眼前的竟是一塊巨型幕布。幕布被緩緩揭開,炙熱的視線一道道射向他,似要將他凍傷。
不,不要……!
這是黑街的地下拍賣行會所。
諾緹試圖掙紮,孱弱的身軀微微扯動著頂端的鎖鏈,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徹陰暗的地下會所,激起觀眾席浪潮般的驚呼。
“諾緹·瓦倫汀,年幼時遭到恐怖的汙染,不得已舍棄一些器官才保留住了性命,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樣,他只有一隻眼睛,一條手臂……”
冰冷的白手套強硬地抬起他的臉和手,逼迫他展示著獵奇的殘缺。
臺上的拍賣師用無情的眼神審視著他的身體,將他當作一件稀世罕見的物品激情介紹,“如此畸形的美麗,五十金幣起拍。”
“六十。”
“七十。”
“一百,一百一次。”
“一百兩次,一百三次!成交!”
一百勳章換來了一次“裸吊”。
一百金幣換來了一次“重演”。
他如同展品般被吊在裝有車輪的展示杆上,戴著面具的陌生人從後面推著他,鎖鏈嘎吱嘎吱地晃動,踏上分割觀眾席的一條過道,盡頭是他的買家。
無數雙藏在面具後的眼睛露骨地注視著他,無數雙冰涼的手爭先恐後地向他襲來,有些抓傷了他的肌膚,有些擺弄著他的下身,有些將他當作了新奇的玩物。
“又是一位恬不知恥的甜心。”
“是和上次一樣嗎?”
“別想聖子了,來爸爸懷裡,爸爸會好好疼愛你的。”
原來如此……多麼熟悉的手段,他早該想到的,兩次裸吊,他的死亡,這次綁架,和黛蓮娜·懷特脫不了關系。
洩露出他在午夜要到黑街訊息的人,應該是那位曾在多家貴族莊園侍奉過的克謝尼婭。
“來吧,親愛的,我允許你任性一點。”
展覽停下,無休止的輕蔑與褻玩在此終止,他停在了他的“買家”身前,他看見祂深邃無光的黑瞳,若有若無的笑意,腰間蠕動的觸手。
他曾是勇者。
勇者的加護賦予了他的使命與意義。
大地的律法禁止他受賄,禁止他傷害,禁止他懈怠,禁止他埋怨,禁止他放棄……卻從未允許他享用一絲人應有的尊嚴。
“我……我想穿一次那套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