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離開等於遺棄,而遺棄說明不愛,或不夠愛。
她帶走的不僅是他們的感情,還有林庭樾的希望。
相當於一把將他推回被父母、奶奶、甚至朋友相繼丟棄的無望痛苦裡。
虞北棠夾起的菜落回盤子,筷子也跌落桌上。
這麼久來,她反複琢磨林庭樾的目的,忽略了林庭樾在意的根本不是分手原因,是她不堅定。
所以現在林庭樾敢出現在她身邊,卻不敢長久停留,他怕還會被拋棄。
被遺棄的狗沒有安全感,重遇主人也很難信任,怕主人下一次遇見搬家、工作繁忙等困難時,又一次丟掉它。
夕陽柔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虞北棠身上,卻照不亮被淚水填滿的眼睛。
一年來她忙著猜忌,從不曾想過,林庭樾只是害怕。
米飯滴進淚水,無法再吃。
她抹幹眼睛,離開餐館,走進林庭樾出租屋的樓道,一步步向上走著,到三樓她貼到鐵門上。
五年前她的不堅定滅掉了一個少年對未來的希望。
眼淚又一次流下。
上次見林庭樾,雖堅定了追他的想法,但因茫然沒把握,還拖著遲遲沒行動。
找出問題的核心,有方向才能往下進行。
晚上,虞北棠主動給林庭樾打影片,兩聲被結束通話。
她打字:【在忙?】
林庭樾沒回。
她邊等,邊看劇本。
淩晨,林庭樾還沒回,虞北棠合上劇本關掉燈準備睡覺,房間剛黑,手機就響起。
她重新開燈,是林庭樾的電話,“喂!”
“虞北棠。”林庭樾嗓音醉著。
“你又喝酒?”虞北棠問。
林庭樾不答,自說自話,“不是要追我?”
大張旗鼓地說要追人,卻一個半月不聯系,虞北棠羞愧,“最近有些忙,今天正想找你說,你沒接影片。”
電話那端靜了。
虞北棠輕聲說:“今晚有應酬?”
“有多忙能一個多月不聯系?”林庭樾問。
“抱歉。”
林庭樾笑:“你就會道歉。”
沙啞的笑聲如刺紮著虞北棠耳朵,斷斷續續疼得眼睛模糊,“是我不夠堅定,造成了沒與你共赴未來的遺憾。”
那邊又靜。
虞北棠沒有想好怎麼向林庭樾證明自己的堅定,又很想安慰他,隔著遙遠的距離,只能在電話裡真誠說:“少年遺憾我用餘生補償,好不好?”
耳畔還是靜的。
“今天我重走一遍以前我們放學走的路,還去了小姨超市的那家飯館,”虞北棠剋制著,還是有輕微抽噎聲,“林庭樾我很想你”
電話聽筒終於有了迴音。
“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