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否能阻攔他要走的路,想做的事。
如果沒有劉義強,她還會接近林庭樾嗎?
筆尖徒然停住。
十秒後,她撕掉隨手畫出的畫,團成一球扔進垃圾桶,怔坐一會兒,又撿起畫,用剪刀徹底剪碎。
眼下,沒有亂想的資格。
卷子寫累了,虞北棠去客廳喝水。
趙生、包雲姍一家人圍坐沙發聊天,見她出來,包露看了眼母親,包雲姍起身說,“晚上你爸爸單位聚餐要攜帶上家屬,你也換衣服一起去吧?”
虞北棠握著水杯,抬眸掃他們一眼,一家四口穿戴整齊,包露和包雲姍臉上都帶著妝,他們早知道聚餐的事,並在幾個小時前開始準備,問她去不去單純出於禮貌或無奈。
她走到飲水機前,接滿水喝了口,“我不去了。”
趙生哼笑一聲,“她媽以前最煩和我出去吃飯,嫌我酒後話多,又嫌我朋友是色.狼,長得漂亮就以為全世界都喜歡她,”他推著包雲姍,拉著小兒子往外走,“我們走。”
房間空了,虞北棠放下水杯冷笑一聲。
原來不僅有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有一日夫妻百日仇,恨到連同親骨肉一同厭惡。
趙生一家不在,房間十分安靜,她沉浸在題海裡,不知不覺天黑,冰箱沒有食物,她換上衣服下樓吃飯,耳朵上戴著的耳機忘記取,走下樓才想起。
虞北棠站樓門取耳機,忽聞一聲熟悉的笑,“你爸和包露他們走了?家裡就你自己了?”
虞北棠垂眸沒抬,視線裡一雙男人的腿放肆囂張地抖著,二手煙的白霧精準地從頭上飄來,她嗆得咳了聲,偏頭躲開,又有新的煙朝她扭頭的方向吹來,帶著渾臭的口氣。
刀沒拿。
她腦中一閃而過的遺憾。
“我是個守信用的人,張老師讓我多關照你,我就得好好關照,今天來送你個小禮物,算是遲來的歡迎禮。”劉義強嬉笑著給身後的人替了個眼神。
“砰!”
一個掙紮的麻袋丟到地面。
熟悉的畫面激起深處的恐懼,虞北棠本能地朝前撲,手腕一疼,被身後的人死死抓住。
下一秒,銀光閃現,伴隨一聲笑,刀尖朝下紮去。
“不要、不要……”她嘴上喃喃自語,身體奮力掙紮,聲音猛下提高,“放開它。”
手握尖刀的小跟班望著虞北棠笑聲更大,同時手向下猛地紮進袋子,拔出時鮮紅的血順著刀尖一滴一滴下滑。
虞北棠的眼淚也在那剎那流出,一滴一滴,無聲流淌。
“哇……”眾人歡呼。
小跟班又揮刀向下。
虞北棠回身一口咬住抓著手腕的那隻手臂,眼淚流進嘴裡,齒間用盡全力,終是掙脫了束縛,腿超前一邁,手腕又被一股強力抓住,這次左右兩邊各站一名男性抓著她。
麻袋中被捆綁住的四肢還是奮力掙紮,嗚嗚的低吼連續。
那雙抖動的腿停止了顫抖,鋼鐵般堅硬地踩在麻袋上,劉義強接過沾著鮮紅的尖銳金屬,再次猛力插.進去。
麻袋裡的掙紮漸漸停止,嗚咽聲逐漸減弱,直至無聲。
好似也有一把刀插.進虞北棠心口,血淋淋地剜出一塊肉,又一層晶瑩矇住她雙眼,齒尖咬進嘴唇,腥氣蔓延。
那雙腿再次站到她面前,歡快地抖動起來,“這禮物喜歡嗎?”
月下,銀光閃亮,血紅凝固。
她眼裡霧氣化成珠,緩慢滾下臉龐。